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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屁小孩的有什麽好?不就比我青春貌美一点吗?你还曾经整只手插到我里面差点想搞死我,那个屁小孩会有我这麽牺牲奉献吗……呃,这不是重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郑彦你个死没良心的薄情人负心汉,喜新厌旧的混帐王八蛋!我我我……我咀咒你一辈子不举啦!咳,我们的小乔同学虽然是天然受没错,可没说他是圣母受,拥有无怨无悔逆来顺受的佛心来着……妈妈啦他还猪心咧佛心!尽管当初先说要中断关系的是自己,但杨庆乔抑不住又恼又怨得想去抡墙,没马上会意过来,这就叫吃醋嫉妒,而且是好大好大一桶陈年醋。反正他就是觉得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之不爽,躁闷的胸口突然像压力锅似地,快要爆发了。赌气之下,直接站在走廊掏出手机,拨通铃木的号码,对方才传来一声「喂」,便霹雳叭啦的一口气说道:「铃木我是小乔今晚有没有空陪我喝一杯这次不喝可乐我要喝酒!」对方怔了怔。「你怎麽了?」「一句话,陪不陪?」「老地方,奉陪到底。」「ok,晚上见。」哼哼,你有新欢,难道我就没有旧爱吗?恁北跟你拚啦!(啊你是要跟人家拚什麽?)——杨庆乔见到铃木的第一句话:「铃木,我跟你说,我和他分了!」「哦,那真是太好了。」简又安喜笑颜开,揽着他的肩膀坐到吧台前。「来来,今晚我陪你喝,不醉不归,小森,先给我们来二杯tel(龙舌兰酒)。」tel的喝法和其他的酒很不一样,正确的喝法是先在手背虎口上洒盐,用姆指和食指握住杯子,中指和无名指夹一片柠檬,迅速舔一口虎口上的盐,接着将酒一饮而尽,再咬一口柠檬。这是很需要技巧的,简又安俐落的一气呵成,「啪!」地一声,将空杯倒盖在吧台桌面上,满分。不常喝酒的杨庆乔可学不来这套标准动作,略显笨拙的把步骤拆解开来,舔了口盐,憋气灌酒,再拿起柠檬咬一口。辛辣浓烈的酒精猛地烧红一整张娃娃脸,宛如被一道火由喉咙一路烫过胸口直达胃部,再往头顶冲上去,不住晕眩了下,呛咳几声。「第一次就敢这样喝,真服了你,还好吧?」简又安拍拍他的背问。「没问题,再来一杯。」杨庆乔难得倔强起来。有了经验,这次学简又安的动作,一口气舔盐喝酒咬柠檬,盖倒杯口抹抹嘴,豪迈的大声道:「爽!」当他要叫第三杯时,简又安反而阻止他,让酒保给他换了可乐,不想他一下子喝太凶,对身体不好。「又安,杨副课,我们又在这里见面啦。」常出没於此的某人过来招呼。已带几分酒气的杨庆乔对他咧嘴一笑:「嗨,吴主任,你也来玩啊。」简又安则对此人只有一个字:「滚!」吴杰志耸耸肩,倒真乖乖走开了,走到店外──掏出手机,打小报告:「老大,你家那个又来了,你如果再晚一步,可能就要被人打包外带了。」不愧是企业安全部的头目,当起抓耙子是得心应手,心安理得。当然,杨庆乔不会知道自个儿的行踪被出卖了,神情看似亢奋的和铃木胡扯乱聊,绝口不提有关郑彦的事,隐隐可嗅出一点点自暴自弃的味道。有些人就是这样,伤心的时候不会哭泣,愤怒的时候不会吼叫,而是用异常高昂的笑声来掩饰真正的情绪。不是不坦率,而是不知或不敢直接表达出来,或许是一种胆怯的逃避,但隐藏起来的伤心和愤怒都是真的,很痛。简又安看着这样的他,忽而诚心道:「小乔,我是真的想追求你,认真的和你交往。」杨庆乔霍然静了下来,盯着飘浮在深褐色糖水上的冰块,一时接不上话。照理说,他大可高高兴兴地接受旁人的追求,或者直接答应与之交往,成为正式恋人,可是他的内心依旧迷惘,无法立即坦然接受一段新的情感,这是否意味着他对於郑彦还有所期待呢?那一天,郑彦可说是强暴了他,伤害了他,令他饱受惊吓,他应该憎恶他才对,即使曾经生起爱意,也应该被吓得跑光光了,并且难以轻易原谅。偏偏,对郑彦仍管控不住地心心念念,也根本没想到原不原谅。换个方式来说好了,小绵羊头脑简单,那种又爱又恨什麽乱七八糟的,太复杂了,不列入他的思考范围中,他的烦恼与困扰都同样单纯,就只是一般人失恋过後的惘然与伤怀。真的,认真就输了,爱到卡惨死,否则社会上又哪来一再被家暴却死活不肯分手离婚的怨侣?不甘心也好,恨中有爱也罢,人的情感总是很难用常理来估量。如同杨庆乔此时,连自己都摸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彼此相爱的感情不是他所追求的吗?明明摆放在眼前了,拿起来就能幸福快乐,为何还犹豫不决?哎,又是鬼打墙的钻牛角尖,其实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人来为他突破这一团浑沌。所以,郑彦来了。带着他漂亮的新欢男孩,二人并肩相偕走进frsone时,马上吸引了许多目光,包括杨庆乔与简又安。狭路相逢,分外眼红。杨庆乔当即眸色一黯,心揪了下,一股无名怨气随而冲了上来,对酒保喊道:「再给我一杯tel!」不知郑彦是不是刻意为之,和梁希纶坐到吧台的另一端,和杨庆乔及简又安几乎正面相对。至於吴杰志,人闪得远远,一方面避免池鱼之殃,一方面暗暗观察搅缠不清的这几人,随时准备跳出去调解或护驾。不过若真打起来,别提二个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受君,郑彦和简又安的身手他全领教过,都不是花拳绣腿的软脚虾。简又安的脸色也沉了沉,斜睨他们一眼,然後拿纸巾擦拭杨庆乔的嘴角,摸了摸他的头发,故意做出亲密的举动。「铃木,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杨庆乔问。「没错,我是真心喜欢你。」「那,亲我,我想知道和别人亲吻的感觉有什麽不同。」很明显的赌气行为,简又安却不以为意的笑道:「真的吗?那我不客气罗。」「不用客气,尽量亲,亲不用钱的。」杨庆乔的神智显然已是半醉了。简又安倾身凑近,嘴唇对着嘴唇亲下去的瞬间,对面一起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继而一阵慌乱收拾的杂音。是谁,是谁那麽不小心把杯子摔破了?总算沾到甜头,简又安乐坏了,亲一下不够,再亲一下,索性捧住他的脸颊,想加深亲吻的程度,就要气死坐在对面的某个人。杨庆乔却突然推开他,喃喃低语:「不一样……不一样……」「要不要走了?」简又安试探的问。「我还不想回家。」「可以到我那边去。」「我想再坐一下。」杨庆乔说,又向酒保要了杯马丁尼,第一次来这里时喝的酒,晶莹剔透的无色酒液中二颗淡青橄榄。他并不觉得马丁尼好喝,其实,他觉得所有的酒都不好喝,刚刚喝的每一杯都呛得他想流泪。酒气迷蒙的双眼穿过吧台中央的空间,投向坐在对面的郑彦,彷佛重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同的是心境,以及杨庆乔的眼神。上回是又期待又怕受伤害,这回是又迷惘,又……嫉妒……他怎麽能让别人这样靠在身上?屁小孩摸什麽摸,把爪子给我从他胸口拿开啦!俗话说藉酒浇愁愁更愁,小乔是藉酒浇怒怒更怒,酒精发酵啊发酵,胸口一把火烧呀烧的愈烧愈旺。他不晓得为什麽会这麽生气,反正就是好生气好生气,气得快要爆炸了,眼睛从隐隐晦晦的瞄着他们,不知不觉变成大大剌剌的瞪着他们,二蔟火球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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