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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察觉到他的气息，她没回头，只轻哼一声：“半夜闯人闺房，传出去够宗正大人吃几本折子了。”

&esp;&esp;沈岐远沉默，将一碗姜汤放在了她手边。

&esp;&esp;如意知道，这已经是他能表达出来的最大限度的歉意了。

&esp;&esp;然而，她看也没看，手腕一翻，那碗姜汤便顺着窗沿流了出去。

&esp;&esp;大人还会背叛我吗

&esp;&esp;最后一滴姜汤淌尽，落在楼下的石板上发出淅沥沥的动静。

&esp;&esp;如意终于转头看他，笑吟吟地问：“大人端它上来，手酸不酸？”

&esp;&esp;沈岐远垂下了眼：“今日之事，是我的过失。”

&esp;&esp;他该一早有防备，掐灭徐厚德朝人证下手的机会，这样她也不至于被怀疑。

&esp;&esp;“大人说话可真是轻巧。”她啧啧摇头，“若非我本事了得，今日就该毙命在那水门之下，大人却只说是过失。”

&esp;&esp;他背脊僵了僵，又想装没听见这话，刚别开头，下颔上却是一紧。

&esp;&esp;如意从软榻上俯身过来，拧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早在我要杀贺泽佑之前，是不是？”

&esp;&esp;那时他抓着她的手腕，分明感受到了她体内的异样，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esp;&esp;按理说容她在眼皮子底下活了这么久，他是宽容仁慈的，可今日又偏让她去过水门，丝毫不拦。

&esp;&esp;如意不喜欢阴晴不定的男人，更不喜欢心机深沉的男人。

&esp;&esp;“要么大人现在就杀了我，要么，我来杀了大人吧。”她勾唇，眼波潋滟，温柔地抚上他的咽喉。

&esp;&esp;沈岐远任由她动作，躲也不躲，只道：“你手心烫得厉害。”

&esp;&esp;如意很威风，柳如意却是肉体凡胎，受不住湿身后那一路的秋风。

&esp;&esp;下巴微抬，她眯眼：“烫又如何，哪怕临死一瞬，我也能把大人一起卷下地府。”

&esp;&esp;她自是有这个能耐的，他不怀疑。

&esp;&esp;沈岐远翻出一丸药，递到她眼前：“你强拆司商衙门的封条，是藐视官府之罪。”

&esp;&esp;如意手上收紧：“哦？所以你来抓我？”

&esp;&esp;“不是。”他道，“路上遇见他们，我已经将人打发了。”

&esp;&esp;“那你便如贺泽佑所说，是徇私枉法了。”

&esp;&esp;“哦。”

&esp;&esp;他抬眸，轻轻浅浅地望进她的眼里：“你要去告发我吗。”

&esp;&esp;眼角泪痣在月光下愈加温柔，和着他叹息似的语气，不像责问，倒像情人呓语。

&esp;&esp;如意怒犹未消，不吃这一套：“告你有什么意思，圣上偏私，你才不会有事——我就该去杀人，杀尽这临安城里的达官显贵，让他们因你而死，让你无一日安生。”

&esp;&esp;她生起气来像暗夜里盛开的白牡丹，红黑之色浸染花枝，冷艳又恶劣。

&esp;&esp;沈岐远眼底却难得泛起了一丝笑意。

&esp;&esp;药丸呈到她嘴边，他低声道：“好，先吃药，有了力气再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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