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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sp;&esp;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外面浪着？忘了自己是宁安宫的人？

&esp;&esp;小阉驴就是那种老在你跟前晃悠的时候你会嫌烦，但久了不见又有点惦记的奴才。

&esp;&esp;万妼极少惦记过什么人什么东西，这种烦躁不安的情绪让她很难受，而且是从未有过的难受。

&esp;&esp;忽然感觉门口有个黑影，万妼抬头一看，见是明成帝来了，唐怀礼仍如往常那样候在殿门外没有入内。

&esp;&esp;万妼见是明成帝冷淡地低下了头：“不是说了吗？皇上不必日日来请安。你不嫌麻烦哀家嫌烦啊！”

&esp;&esp;明成帝接过唐怀礼捧着的酒壶步入殿内道：“朕有点烦心事，想和太后聊聊。”

&esp;&esp;此时芫茜正同几个宫女抱了两坛酒过来，明成帝笑道：“太后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朕想找你喝酒连酒都备上了。”

&esp;&esp;万妼白了明成帝一眼。知道个屁，她现在没心情听明成帝发牢骚。

&esp;&esp;芫茜听皇上说要找太后喝酒，识趣地出了殿外。

&esp;&esp;唐怀礼望着芫茜温柔一笑，打招呼道：“芫茜姑姑。”今日皇上只带了他过来，宁安宫的宫人不知怎么地也都不在，此刻门口只站着他与芫茜，唐怀礼才敢同芫茜说说话。

&esp;&esp;其实不必真的说什么，只是打个招呼唐怀礼就觉得很好。他俩都是主子跟前最得脸的，正因为得脸，每天十二个时辰差不多都得候在主子跟前，随时听唤。唐怀礼依稀记得，上一次与芫茜一起在私宅用饭已是数月前了。二人相识多年，真正相伴的岁月却寥寥无几。

&esp;&esp;唐怀礼早挣够了家底，换了寻常太监没准就带着对食一起出宫过上小日子了。但他一不小心爬得太高，下不来了，下来的那日等待他的不会是告老还乡，而是死。更别说他还有许多事要去做，老友姚大人的案子，几个干儿子的前途，还有对他虎视眈眈的孟德来……想到这些唐怀礼目光酸楚地望着芫茜，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esp;&esp;“呵——”芫茜轻哼一声将视线投向远山。

&esp;&esp;唐怀礼一见气氛不对，轻声问道：“怎么了这是？挨太后娘娘的骂了？”

&esp;&esp;芫茜心里难过得很，根本不想和唐怀礼站在一起，可是怕太后娘娘随时有吩咐，她只能在殿外候着。唐怀礼在旁边一个劲儿地问她怎么了，怕有人路过听见什么，芫茜只得低声道：“唐公公何必装糊涂呢？”

&esp;&esp;唐怀礼没有装，他是真糊涂。很多时候他觉得女人的心思比帝王的心思还难猜。

&esp;&esp;芫茜不想再聊了，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这里不方便说话。”芫茜说完这句后又将视线投向远山，泪水已在心里决堤。

&esp;&esp;

&esp;&esp;明成帝神色愁苦地给万妼倒了杯酒，酒一出坛，明成帝闻着味道不太对：“烈酒？太后不是喝不得吗？”

&esp;&esp;他端起万妼的酒杯闻了闻，移放到自己面前，取了空杯给万妼斟上了他带过来的淡酒道：“太后喝这个，不伤身。”

&esp;&esp;“哀家什么都不喝。”万妼推开酒杯。明成帝一喝酒就唠叨个没完，不止唠叨还爱哭，万妼今日有些心烦，真的不想再听明成帝倒苦水了，反正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你们冯家人是不是都爱喝酒啊？隆宜也是，每天大半夜跑到望月亭喝得酩酊大醉，要不你俩兄妹凑一堆儿喝得了？为什么要伤害哀家？”

&esp;&esp;明成帝苦笑道：“隆宜那丫头不愿意和朕喝的，太后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独性子。”

&esp;&esp;万妼一脸真挚地道：“哀家也不愿意啊！”

&esp;&esp;“太后何必口是心非呢？来。朕先敬太后一杯。”明成帝端起酒要喝。

&esp;&esp;“不许喝！”万妼有些头疼：“皇上你是真不记得还是装傻？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喝醉后都会做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

&esp;&esp;明成帝被吓得愣住了。

&esp;&esp;啥意思？他做了什么？

&esp;&esp;一个可怕荒唐不可原谅的想法从明成帝的脑中闪过……他不会酒后失态把万妼那个啥了吧？

&esp;&esp;天啊！

&esp;&esp;旧愁未消又添新愁！他虽然没把万妼当母后，但是一直把万妼当他父皇的女人。哪怕他父皇到死也没碰过万妼，但纲常伦理不可违啊！若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万妼的

&esp;&esp;“哭了？”万妼看明成帝捂着脸，透过雷雨声似乎能隐隐听到啜泣声。她见皇帝哭过无数次，但往往都在酒后，没喝酒就哭还是头一遭。万妼的心瞬间柔软了，一种叫母性的东西被明成帝惨兮兮的样子所唤醒，她后悔自己刚才太冷漠了，明知皇帝只能和她聊聊心事，还总是一副嫌弃不耐烦的模样。

&esp;&esp;万妼伸手要握明成帝的手，想安慰一下他，明成帝感觉到万妼在碰他，往后猛地一躲：“太后自重！”

&esp;&esp;明成帝没有哭，他捂着脸只是无颜面对万妼，无颜面对父皇和列祖列宗。

&esp;&esp;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想面对也得面对，得想想以后怎么办。老实说，万妼如此泰然的反应让他很是吃惊。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没心没肺的模样，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欺负了不难过不愤怒？甚至照万妼话里的意思，那件事不止发生了一次，而万妼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他。

&esp;&esp;明成帝怀疑。万妼或许根本不明白发生那种事意味着什么，这丫头毕竟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

&esp;&esp;“万妼。”明成帝定了定神，他觉得有些事该和万妼说清楚了。“论年纪朕可以做你兄长了，你小小年纪家里遭了变故，进宫又早，有的事或许没有人告诉过你。朕比你虚长几岁，就不得不和你聊聊了。”

&esp;&esp;“兄长？”万妼一脸冷漠。她将皇帝视如己出，皇帝竟然把她当妹妹？

&esp;&esp;明成帝点了点头，他是看着万妼长大的，真心把万妼当自家丫头，所以对于发生那种事才会既内疚又无措。别说他不缺女人，便是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他宁愿对男人下手，甚至对唐怀礼下手，也不会碰万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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