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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芸现在回想起来，他跟陆云在一起时的样子，总让人感觉有些违合。当时她还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现在才意识到。明明应该是他巴结陆云，但陆云看起来，却分明一副万事以他为主的样子。虽然有些表情可以隐藏，但下意识的眼神却是隐藏不了的。

所以，他不仅是服从者，而且还是连十侍卫都要忌惮的高阶服从者！

她之前出城时之所以会撞到陆云，其实是因为他们两个刚好从城外回来。他们两个一起从城外回来，然后，没过多久，禁卫军那边就传来了统领伏诛，残部投降的消息。说他跟这事没关系，都没人信！

难怪他拼命想阻止她进入东皇城！难怪他一进城就迫不及待想攀上十侍卫的关系！

她以为自己获得了一场不小的胜利，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她的所作所为，不仅没有如预料中那样挑起东皇城的内耗，反而成了结束东皇城两虎相争局势的一个契机。从此，原本一团乱麻般的东皇城统一在了陆无尘他们九人的麾下。

没有了恼人的内耗，又获得了盖亚两成的使用权，东皇城未来会有怎样的发展，想想就令她不寒而栗。

“我还能相信你吗？”一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面前的这个男人所赐，辛芸的眼神就前所未有的冰凉。

☆、

辛芸原本就对服从者有着很深的成见，面前这个家伙不仅是个服从者，还踩了她的死穴，不仅骗了她，还利用了她。然而，令她郁闷的是，因为对方强大的实力，她却连翻脸都做不到。这句“我还能相信你吗？”，竟是她唯一能做的反击。

不知道是不是被辛芸眼神中拼命压抑的愤怒吓到了，东方皇竟愣在了当场，半天没有反应。

“顾晴，福太郎，我们走！”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直到辛芸带着顾晴他们走远，身后才终于响起了东方皇的声音：“你不过是想为村民们报仇，你已经做到了。你还想要怎样？”

辛芸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屁股决定脑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懒得跟他再多费口舌。

“我承认这件事情我做得的确不够光彩，但我不仅仅只是为了服从者，也是为了所有人。你不会真的蠢到以为让东皇城陷入了混乱，这个世界就能变得更美好吧？”东方皇并没有放弃，声音依旧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我知道我蠢，不需要你提醒！”简直蠢到无可救药啊，他之所以会问她是如何瘫痪东皇鼎的，恐怕根本就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连陆无尘他们也无法查出东皇鼎到底为什么会瘫痪。为了隐蔽，她故意选了跟东皇鼎同一色的口香糖，如果她不说，他们肯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来。想明白这一点，辛芸此刻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想到东方皇为什么会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辛芸浑身一凌，迅速掏出两块令牌，也不管哪块是陆无尘的，哪块是兰斯洛特的，一股脑儿全朝身后的家伙丢了过去。

东方皇轻松就接住了两块令牌，不客气地揣进了怀里。这家伙脸皮真厚，发生了这样的事，竟然还能笑容满面地望着她。

辛芸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中的愤怒。转身，带着顾晴跟福太郎继续往前走。他们两个对服从者同样也没什么好感，得知东方皇的真实身份后，一直跟辛芸同仇敌忾。

“就让我告诉你，东皇城陷入混乱之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吧！”真是阴魂不散，无论他们怎样加快脚步，东方皇却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承认，开始服从者的确会遭受重创，就算缓过气来，肯定也元气大伤。但这对战士跟中立者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持续的混乱跟杀戮只会让服从者变得更加嗜血。原本服从者就可以无条件杀戮中立者，你觉得那些经历过杀戮而幸存下来的服从者，他们再面对中立者，还会有多少同情心？你觉得经历过那一切的服从者，他们设计出来的追杀者还会有小红帽这样美好的场景吗？”

小红帽是跟他们同期接受培训的某个服从者的作品，取材于同名童话，其中唯一的杀机就只有故事中的狼外婆。虽然简单到令人发指，但因为故事相对复杂，竟然也熬过了女老师三十秒的合格期限。里面鸟语花香的美好场景让女老师满头黑线，却是让辛芸他们雀跃不止。要是所有的追杀者都是这种难度，那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好！

见辛芸的脚步慢了下来，东方皇连忙继续往下说。

“而且，你真的以为你瘫痪了东皇鼎是在做好事吗？真正的东皇鼎可不只是监察全城跟镇压叛乱那么简单。它还是起着沟通盖亚的作用，一旦全城陷入混乱，东皇鼎无人掌控。所有的追杀者就会无差别攻击战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当低阶追杀者遇到高阶战士，服从者倒霉，当高阶追杀者遇上低价战士，战士倒霉！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天地的自我调节机制，天地可不会管谁对谁错，一旦这片区域的混乱积累到一定程度，它就会把这一城全部刷新。知道刷新的意思吗？抹杀一切，从零开始！”

“知道伏羲城为什么会衰落成这样吗？就是因为曾经有一位英勇的战士做了跟你类似的事情。服从者跟战士其实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有服从者强大，那一片的战士才能强大，只有战士强大，那一片的服从者才能强大！”

随着东方皇的叙述，辛芸的脚步越来越慢，她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正在一点点被他说服。回忆起之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幕，这才再度燃起了怒火，当即杀气腾腾地回头，咬牙切齿地问道：“难道我还应该感谢你不成？”

“当然！”东方皇的脸皮简直已经厚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竟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过，算了，不必说谢谢了！谁让我们是伙伴呢？”

说完，他竟然还露出了一抹灿烂到极点的笑。虽然黑灯瞎火的，那笑容却依然有着闪瞎人眼球的强大感染力。可惜，现场无人买账。不仅辛芸，就连顾晴跟福太郎都对他摆出了一张臭脸。

谁让我们是伙伴呢……如此厚脸皮的回答再度让辛芸皱起了眉头，当即不客气地反驳：“我的伙伴之中，才没有服从者！”

“知道！知道！所以，我现在又是战士了！”东方皇嘿嘿笑着举起了已经完成了伪装的腕表。

“……”

所有人都默契地无视了他，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尸狼，见他掉队，竟然坐在原地等他。气得福太郎狠狠踹了它一脚。

东皇城的一切已经无法改变，辛芸虽然无奈，却也只能接受。知道继续留在东皇城的势力范围内必然会遭到服从者的报复，一行人决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片区域。下一个目的地，自然是原本就在前往复活祭坛的道路上的伏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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