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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举动却被煌无影出声制止：&ldo;假如非要看的话，你一生都要沉浸在看到的东西营造的噩梦中。我劝你不要那样做。&rdo;&ldo;为什么？！窗外有什么？&rdo;林大少的好奇心更严重。&ldo;这个。&rdo;煌无影用指尖沾些案几上杯子里的茶水，在案几上比划起来‐‐‐‐&ldo;假如把座山一分为二的话，我们现在就在那个剖面内部前进。&rdo;&ldo;山的内部不还是泥土吗？&rdo;林大少问，&ldo;那么我们是不是在泥土里前进？你会法术对不对？所以我们车子外面其实是山泥？&rdo;煌无影摇摇头：&ldo;那只是凡人这么认为的，你有没有真的见过山里面是什么？真正的山的内部，是一些乱七八糟东西栖息的地方，车子外面就是那些东西。&rdo;&ldo;是鬼吗？&rdo;&ldo;比鬼还可怕。我不知道怎么形成它们，它们随着山附近集结的凡人怨怒之气而增长，一般都不会被人发现；它们在一个山到另一个山之间移动，但是范围只是在山的内部，很少的部分能有独自走出山的禁锢的能力，除非像这样岔路口出现的时候，它们才能稍微离开一点距离。也许山本身就是大地囚禁一些东西的囚笼。&rdo;煌无影解释道。&ldo;你是说，每座山&rso;里面&lso;其实都囚禁着这样的&rso;怪物&lso;？山就是上天创造的&rso;笼子&lso;？&rdo;林夕咬咬嘴唇，沉迷起来，他接着道：&ldo;影公子，你有没有听说过，&rso;郁山&lso;的传说？传说那座山可不是的那样，那座山可以实现人的愿望！&rdo;影公子垂下眼道：&ldo;郁山就是一个囚笼，只不过一座囚笼是肮脏物质凝结而成的。&rdo;&ldo;那郁山里面囚禁的是什么样的&rso;怪物&lso;，是和刚才那个巨大的东西一样的么？&rdo;林夕公子进步问道。&ldo;郁山里面囚禁的，就是郁山本身。所有的怪物都必须被关起来，这是它们最终的宿命。人也一样，人的内心，不也锁住各种巨大得难以想象的恶意么？&rdo;影公子道。&ldo;确实……这么看来……山和人是一样的，把山比作人的话，那么我们刚才看到怪物的就是人心里的恶念，人若是锁不住自己的恶念，就会化身成魔头凶徒，山若是锁不住内里的妖邪，就会为祸方。&rdo;林夕似乎有些明白。他随即又摇摇头道：&ldo;不过这一切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影公子，若不是遇到你，我看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奇闻，也不会见到这些怪事。&rdo;&ldo;哪里，人本来就荒谬，即使没有郁山，没有这些怪物，凡人制造的荒谬又何遑多让？&rdo;煌无影分出一杯茶给他喝。出口&ldo;真奇怪……，本来桌上没有茶的。&rdo;林大少在心里暗暗道，他拿起那杯还算温热的茶，喝了起来。喝了一口，他又想到什么问道：&ldo;影公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我是查遍了好多书籍，才知道关于禁忌郁山的事，你一定有些极为珍稀的藏书是不是？&rdo;&ldo;我就是郁山。&rdo;煌无影冷声道。&ldo;啊？……&rdo;林大少呆住了，手中的茶杯也落在案几上。他足足呆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ldo;你……公子什么意思啊？&rdo;煌无影张了张嘴，说出了什么，但是窗外阵阵大雨的嘈杂声音掩盖了一切，而在旁倾听的林夕的脸上只剩下无比的惊骇，脸色苍白无比。再没有任何一次倾听比这次更加可怖。光是听着，都觉得有鬼压床一般的恐惧。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切像洪水退潮般渐渐过去之后，林夕像遭到了极大打击似的，靠着车板不停地喘息，冷汗直流，他几乎是翻着白眼、喃喃道：&ldo;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rdo;&ldo;这就是我希望咨询的问题，我是郁山，所以该不该和夜泓云在一起呢？&rdo;煌无影优雅地举起茶杯道。&ldo;你……你……你……真的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吗？&rdo;林夕果然也被郁山的魔力所迷，愣愣地道。&ldo;我不会替你实现愿望，除非你来回答的问题。小子，你真的要在郁山面前许愿么？&rdo;煌无影睥睨着他问道‐‐‐‐但是此刻他的双眼里分明已经没有了瞳孔！邪异的气息也前所未有地浓烈起来，整个狭窄的车厢好似怪物的内脏之中令人崩溃而绝望。&ldo;啊……我……我想要……想要……世上……不……不对……&rdo;林夕抱住自己的头，连连地甩头：&ldo;不要！！不要！！不要！！我不会说的！！我不能许愿！！！！&rdo;他这样疯狂了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满脸汗水和泪水地抬起头来，半哭不笑，表情怪异地问：&ldo;我接了世上最危险的买卖，是不是？&rdo;&ldo;是吧。&rdo;煌无影道，&ldo;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应该和他在一起么？&rdo;&ldo;没有人……能和一座魔山……我是说……人的心太脆弱……而你……你是不朽的……意志化身……会压垮那个人的心智……&rdo;林夕抽搐着道，&ldo;我的认知只是凡人之间的感情……公子你的问题实在是…………我是说……你可以随心所欲……你为什么不放过那个可怜的凡人？&rdo;&ldo;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凡人，从一而终难道不是凡人所规定的守则么？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凡人都使我觉得乏味，人都是差不多的生物。&rdo;煌无影道。&ldo;既然眼里都是差不多的……为什么非要他一个人？！&rdo;林夕为被郁山看中的人鸣不平。&ldo;所以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身为凡人身份的感情，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实践了。&rdo;煌无影道。&ldo;什么？你这不叫爱！只是……只是……只是你所谓的&rso;实践&lso;？！&rdo;煌无影看他眼，淡淡道：&ldo;和一个只在乎他一个的人在一起，七十年，八十年，直到他死为止。因为有他在，所以有了&rso;家&lso;的感觉，有凡人那些自认为美好的东西‐‐愉悦，关怀，温暖，勇气，能够发出笑容，能够在最孤独的时候支持我，当整个世间都背离我的时候，当所有凡人都憎恨我的时候，只有那个人还在我的身边，告诉他仍然和我一起，一起逃离，或者一起承担‐‐‐‐七十年，八十年，直到他变成干枯的老人，一直一直都在，没有离开…………这是不是凡人的&rso;爱&lso;？那就是我想要实践的东西。&rdo;林夕呆呆地看着他，捂住嘴，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滑落：&ldo;人……真的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么？是么？是么？是么？&rdo;郁山低下头。&ldo;你是人，为什么来问我呢？&rdo;‐‐‐‐‐‐‐‐&ldo;无念，会爱吗？&rdo;&ldo;阿夕，什么呢？我们不是一直相爱的么？&rdo;&ldo;假如……三十年后、五十年后、我变成丑陋孱弱的老头子，你还会爱我吗？你还会喜欢我吗？还会和我在一起吗？&rdo;&ldo;那当然，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呢？&rdo;&ldo;如果，有全世间的人都憎恨我，你还会跟着我吗？假如我一分钱都没有，我穷，你会跟着一起过苦日子吗？&rdo;&ldo;你真奇怪，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怎么？从那个影公子那里回来后就奇奇怪怪的！真是，你真是被他迷住！我们出来逛庙会是散心的，少说那些丧气话！&rdo;&ldo;无念，你看那里有个老乞丐……&rdo;&ldo;真恶心！人老就那副死样子，皱巴巴的，实在让人受不了，你老了千万不能变成那样！阿夕也不可以变成那样！‐‐‐‐喂，怎么？怎么不走？&rdo;&ldo;没什么……&rdo;&ldo;影公子，我和无念分手了。&rdo;&ldo;嗯。&rdo;&ldo;我变卖了所有的家产，之后他就离开了。我很爱他，但是他似乎并不那么爱我，他现在跟的人是一个君主，据说可以让他风光一辈子，他和那个人在一起，可以施展自己的报复，比和我在一起精彩。&rdo;&ldo;嗯。&rdo;&ldo;你说的那种爱，我只交给他一个人，我现在已经没有爱了。人心果然是脆弱的。但是我不甘心，我希望无念一生都受到折磨，你能满足我的心愿么？&rdo;这是，若干年之后的，对话。‐‐‐‐‐‐‐‐山路的另一端入口，在一座靠山而建的山庄里，煌无影和林夕所坐的马车，就这样闯入了人家偌大宏伟的宅院，一路横冲直撞地践踏宅院，在庄园里跑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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