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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这问题，江煜城否认了六年，此时，如鲠在喉。他艰难地滑动着喉结，声音带着一丝暗哑：“是。”

&esp;&esp;“爸爸，就算你说不是，我还是会爱她。看到她相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我妈妈。你知道吗，她对我特别特别特别好。她知道自己不会做饭，半夜还在研究食谱，白天练习好多好多遍，我我心昭昭日月可鉴

&esp;&esp;眉黛青山，秋水剪瞳。瞳仁里，干净，水汽氤氲，宛如弥漫一层薄雾，叫你看不清，生生在其间迷路。水晶相框里，时玖玖将头搭在柯以轩的发顶上，嫣然一笑，两人相依相偎，似郎情妾意。

&esp;&esp;这是二十岁的时玖玖，是还没遇上江煜城的时玖玖，是他一个人的时玖玖。

&esp;&esp;柯以轩在签署繁多文件的间隙，习惯性地抬眸一瞥，顿了顿，伸手抚了抚办公桌上唯一跟办公无关的装饰品。

&esp;&esp;相片拍摄的日期，正是时玖玖二十岁生日。每年这个时候，因课业原因她都回不了中海，而他都会提前抵达，陪她在异国度过最孤独的一天。

&esp;&esp;拍这张照片时，时玖玖嘟哝着，不想你比我高，我上一个阶梯好不好？柯以轩摇头，不用你上，我下。

&esp;&esp;“不用你上”，而是“我下”，强调的是，我心甘情愿为你放低自己。

&esp;&esp;长长的阶梯，时玖玖匍匐在他的背上，勾住他的颈脖，在他耳畔一遍遍地呢喃着：“以轩、以轩、柯以轩……”

&esp;&esp;仄平仄平平仄平，柯以轩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听，只是她唇瓣一张一合间，仿佛飘出一朵朵小花儿来，令他醺然。

&esp;&esp;只是没过几天，时玖玖归国，遇见了那男人，在柯以轩的生命里遁形无踪了将近一年。没有人知道这一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可他熬啊熬，熬到了再见之时，他满目憔悴，她大腹便便。她说，以轩，他很爱我。再没过多久，又再见，她如纸片儿浮在病榻上……

&esp;&esp;不经意间，钢笔早已戳破了纸，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黑痕。

&esp;&esp;内线拨进，柯以轩按通，正是他助理aie的声音：“柯总，江氏集团的江煜城先生想要见您，没有预……

&esp;&esp;“放他进来。”

&esp;&esp;对他，不可能用“请”，也没必要用“让”，一个“放”，于他来说，柯以轩觉得最合适不过。

&esp;&esp;柯以轩起身，迈步到会客区，在酒架上取下一支奥吉尔，启开，倒入酒杯中。正巧，江煜城到。擎着酒杯，柯以轩迈步，坐到沙发上，姿态悠闲。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柯以轩朝江煜城举了举酒杯。本是极为绅士的动作，可柯以轩一脸风流相儿，所以就衍生不羁的范儿。

&esp;&esp;未等柯以轩请入座，江煜城长腿一迈，坐到他的邻座，顿了顿，对上柯以轩的眼，正色道：“柯总，咱俩没必要绕弯子，我就开门见山，我今天来，是让你给我解答些问题。”

&esp;&esp;眉一挑，柯以轩不疾不徐地浅啜了一口酒，才悠然开口：“哦？柯某荣幸。”

&esp;&esp;“我知道这些年都是你陪在时玖玖身边，我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esp;&esp;蓦地，柯以轩眸色一深，唇角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冷声道：“除了死，什么都经历了。”

&esp;&esp;明知对方不可能给自己好脸色，可江煜城必须弄明白一些事情，他继续开口：“我听说她曾看过心理医生。”

&esp;&esp;放下酒杯，柯以轩直起身来，走到前方角落的保险柜前，食指一贴，启开，拿出最下层的文件袋。

&esp;&esp;赫然呈现在江煜城眼前的，是由心理界权威医生开出的病例证明，ptsd（创伤性应激障碍）。他逐一细阅，正想抬眸询问柯以轩。

&esp;&esp;“哐”，柯以轩一拳砸在了江煜城的脸上，不迟疑，不避讳，只知道使劲往上砸，管他妈的砸哪儿！

&esp;&esp;江煜城没有防备，但胜在军人出身，一拳还不至于倒地，他用手背一擦唇角，抬眸对上柯以轩那冒火的眼。

&esp;&esp;“我知道，她被时柏宇那混球迷|奸了……你就嫌她不纯洁了，就故意让她没了孩子，抛弃她，是不是？你他妈说是不是？！”

&esp;&esp;发疯似地揪住江煜城的领子，柯以轩厉吼。

&esp;&esp;江煜城猛地攫住柯以轩再次挥来的拳头，厉色道：“刚才挨你一拳是谢谢你替我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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