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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氏叹气,“这眼看着快年尾了,还这般不太平,你哥哥这两日哪回不是深更半夜回家,我听他说,瑾瑜在大理寺署衙都没空回去,就为了这个刺客。”
&esp;&esp;余晚媱给岁岁穿好衣裳,岁岁便在海棠榻上蹬着腿,嘴里乌拉乌拉着,也说不出话,但她这样就是要转悠。
&esp;&esp;傅氏忙叫了奶娘抱她晃荡,叮嘱着不能出外屋,防冻着。
&esp;&esp;余晚媱交握着手,“母亲,这应是谣言,谁会花这么多钱买他的命?”
&esp;&esp;傅氏摇头,“要我怎么说,去年的时候,你哥哥外派回来,受了重伤,被我追着问好几次,他才拗不过我说是瑾瑜派他下江南查案。”
&esp;&esp;傅氏看着她,“查的就是你养父养兄那个案子,这案子到今天还没办下来,其中一定有很多外人不能知道的东西,我倒不是为瑾瑜说话,八月那次刺杀,一看就是冲着他来的,这可是燕京城,瑾瑜还是大理寺卿,刺客敢在这里杀人,你想想多可怕。”
&esp;&esp;余晚媱手抖了一下,没出声。
&esp;&esp;傅氏揉了揉手背,“你歇吧,我还得去瞧瞧前头他们置办回来的年货。”
&esp;&esp;等她出了屋,余晚媱才显出茫然惊愕,韩云生跟那件案子有关,他跟害她养父养兄的人是一伙的?
&esp;&esp;——
&esp;&esp;陆恒
&esp;&esp;陆恒回府是在晌午,他不是空手回来的,三皇子还赠他一包新安松萝茶。
&esp;&esp;小厮们搬来茶炉生火,再摆上茶具。
&esp;&esp;陆恒取了些茶叶放进水中,看它们在水中舒展,叶绿清新,茶香四溢。
&esp;&esp;陆恒自提着茶壶倒茶水,轻抿一口,茶香沁人心脾,比他以往喝过的茶都好,但是他只喝了一口便放下。
&esp;&esp;这茶是地方献入京的贡茶,寻常百姓和普通仕族都不容易喝到,只有圣人御赐才能得,但是三皇子却能大度的送他一包。
&esp;&esp;圣人了。
&esp;&esp;就看陈家经不经得住查了。
&esp;&esp;至于三皇子的警告,他已不在乎,若圣人真有偏袒,从他查案起,他便已是死人。
&esp;&esp;他想赌一把。
&esp;&esp;他叠好供纸,妥帖收进袖中,接着便听外头放烟花的声响,他踱到门口,即见几个丫鬟小厮在院里放烟花,在半空燃烧,迅速消亡,去年这一天,余晚媱还在屋里跟丫头们玩闹,那大概是他见过的她在陆家笑的最开心的时候了,他站在窗边,看着她手里握着骰盘摇,没有一点夫人得架子,输了也开开心心给钱,他当时想进去的。
&esp;&esp;可他没进去,他只要踏进一步,里面欢闹气息就会一哄而散,所有人都会恭敬的站起来,如临大敌。
&esp;&esp;他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让丫鬟去叫她,她进屋的那一瞬便没了笑容,低眉顺眼的走到他面前,轻着嗓子叫他爷,他的燥火便被点燃,她却极恭敬的说没有到日子,怕坏了他的规矩。
&esp;&esp;哪里有什么规矩,规矩是他给自己定的,最后也将自己困住。
&esp;&esp;陆恒微一闭眼,再睁开已是冷寂。
&esp;&esp;他转进西厢房,翻找出了那些小人儿穿的鞋子、衣裳,府里的绣娘给孩子做了许多套,男女都有,可他这个做父亲的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敢去英国公府问一句。
&esp;&esp;他小心的摸了摸那顶小毡帽,就像摸到了孩子的小脑袋,他抿嘴轻笑,自腰间荷包里取出一只平安长命锁,他让人打的,原本想等她生下孩子,再给孩子戴上,可惜……
&esp;&esp;夜灯渐熄,屋里人趴在桌前也快睡去。
&esp;&esp;这时前院的管事过来,敲着门道,“侯爷,去凤凰城的人回来了。”
&esp;&esp;凤凰城是余家父子遭遇水盗的地方。
&esp;&esp;陆恒的瞌睡一下消失,忙出来道,“带过来回话。”
&esp;&esp;管事抬了抬手,出去叫人,那几个仆役捆着一个身量矮脸漆黑的汉子进院子,到跟前将他往地上一扔,打头仆役道,“侯爷,这人是凤凰城水盗的头目。”
&esp;&esp;陆恒下了台阶,眸色阴戾,那人刚想求饶,就被他狠狠踹了一脚,“余家父子是你们杀的?”
&esp;&esp;那水盗吐了口雪,惊恐道,“老爷饶命,小的是做打劫营生,可小的从不敢杀人。”
&esp;&esp;陆恒的脚碾着他的手,“八月份,被你们抓得那对父子是杀了还是放了?”
&esp;&esp;水盗一年做的打劫勾当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他一提月份,那水盗立刻就想起来了,哎吆吆着疼,“小的没杀他们,小的在他们身上没捞到一分钱,要是再杀了人,岂不是要平白背人命官司,小的上岸就把他们放了。”
&esp;&esp;他没敢说还打了一顿,但陆恒猜的出来,对那几个仆役道,“按着打,打到剩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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