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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陆恒的心底不免放柔，打从她进门，这么多天下来一直恪守礼数，那几次误会全是他将她想岔，其实这么多年，他很少跟女人相处，他母亲走后，他身边伺候的多是小厮嬷嬷，大了后连嬷嬷也打发出外院了，陆璎是他妹妹，他对陆璎更像对小孩子，说到底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样。

&esp;&esp;还是从余晚媱身上看到。

&esp;&esp;柔弱、沉默、内秀、妩媚。

&esp;&esp;是活生生独属于他的女人，安分的呆在宅院里，等着他疼爱，可能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怀上他的孩子，然后她相夫教子，这就是她的一辈子。

&esp;&esp;陆恒伸着手指将她耳边的碎发绕到耳后，温和道，“觉得闷可以去找二妹妹，别总是和丫头们一道。”

&esp;&esp;这是他在余晚媱面前最温柔的时候了，可是说出的话却叫余晚媱僵住。

&esp;&esp;雪杏和秀烟端了茶水果子进屋，他没打算喝茶，来这里只不过临时起意，就像她说的，他亲手定下的规矩，断没有要破坏的道理。

&esp;&esp;他转身欲走，身后女人却唤他一声，“爷……”

&esp;&esp;带着绵绵缠意，他在这一刻有种想妥协的认命感，罢了，她既然黏人，今儿是除夕，就勉强破一回规矩吧。

&esp;&esp;他旋过身，才要张口说安置。

&esp;&esp;对面余晚媱稍抬起脸，看着他软声道，“爷觉得我和丫头们玩闹是没了身份，对吗？”

&esp;&esp;陆恒几不可见的皱眉，在他的意识里，下人是仆从，身为主子确实不能跟下人混作一团，这不是身份不身份，是没有体统，她往后还是当家主母，长此以往，下人们都不敬她，于她并没有好处。

&esp;&esp;余晚媱又把头低下，细着嗓音道，“我娘去的早，家中只有爹和哥哥，我是嬷嬷带大的，和丫头玩是常事，爹和哥哥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不对。”

&esp;&esp;陆恒手指微动，他自然知道她家中情况，商户没有讲究，说到底是因为本来就身份低，可权贵不一样，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这是生来的不同。

&esp;&esp;但陆恒看着她白皙后颈，还是没再说了，毕竟这院子有他，她在自己屋里找丫头解闷，不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sp;&esp;他抬起脚往外走，没走两步，余晚媱轻声轻气道，“爷，其实二十八不是我的生辰，那是我爹捡我时的日子，头面太贵重了，您还是……”

&esp;&esp;“给你了就是你的，”陆恒侧头瞥她，从她的语气里嗅出了避嫌的味道，但为什么避嫌，他暂时没想明白，跨过门槛出去了。

&esp;&esp;秀烟从外头进来，眼见余晚媱坐到杌子上，拿起凉掉的茶水往花盆中倒，秀烟到她跟前，支吾着，“夫人，自从那晚出事，世子爷一直睡在书房，东厢房都没进过，您好歹留下他。”

&esp;&esp;余晚媱把杯子塞她手里，解了发髻，绕到屏风后去褪衣歇息。

&esp;&esp;秀烟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馁，端着盘子往外走，一眼见雪杏猫着腰贴在窗户上偷听，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劈手照着雪杏的脸给了一巴掌，骂道，“你胆子越发大了！连夫人在屋里说话都敢偷听，当真以为没人管的了你了！”

&esp;&esp;这一闹，满院子人都聚过来，陆恒那头才进书房，听到吵声，又走出来，墨砚把事儿一说，陆恒一下就黑下来脸，径自绕回西厢房，正见秀烟按着雪杏在地上打，余晚媱在屋里慌忙出来，才穿了件素衣袍子，披着长发，倚在门边往外看，正好跟他眼神碰上，她心里一咯噔，自己这身着实不得体，叫他见了估摸又得发怒，也顾不得其他，把头缩回屋里。

&esp;&esp;陆恒仅见那腰肢纤细，白净的脸唯余一点唇红，靠着门略含羸弱，还没等他发话，她已转进屋，那满头长发随着动作零落，似坠到他心口上，撩起了丝丝缕缕的痒意。

&esp;&esp;陆恒凝住心神，再扭头，指着地上被打的号啕大哭的雪杏，叫几个婆子把她捆起来撵出去。

&esp;&esp;这闹剧也算告一段落，陆恒回书房睡下，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娇怯的、温软的、伸着细细指尖推拒着，到最后便是她的眼泪，如蜜般落在他身上，烫了他的心。

&esp;&esp;他骤然坐起身，倒了一杯冷茶灌进口中，这才稍微冷静，再躺下去就想到了那个丫头雪杏，那是陈氏拨给余晚媱的，陈蓉是被她搀进东厢房的，如果没有父亲，进屋的就是他，太巧合了，现在还偷听余晚媱说话。

&esp;&esp;他心思定住，后宅纷争他见识过，他母亲就是被贴身丫鬟摆了一道，才落得一尸两命，但陈氏嫁给陆韶安这么多年来，从没在后宅惹出过什么事，可是雪杏确实不对劲。

&esp;&esp;——

&esp;&esp;檀棠院的事，

&esp;&esp;嗓音又低又倦，藏着不易察觉的迫切逃避，这是她最颓软的时候，即便她的语气甚为恭敬，陆恒还是听出了其中意味。

&esp;&esp;身为大理寺卿，他在诏狱里见过太多狡猾的犯人，他们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就能判断出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余晚媱这点拙劣的敷衍他看的清楚，床笫间的欢情诚然让他沉迷，但他也不可能真就色令智昏了。

&esp;&esp;她还被他揽着身，细长粉白的颈子无力侧倒在枕头上，长发散乱铺开，颊边渗出点点汗，眼睫垂下，目光涣散，嘴唇在他一遍遍亲尝密吻中越发红的勾人，他握紧了腰肢，浑身的火在快烧到尽头时骤然因这句话被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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