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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的唇擦过她的耳,细细问:“怎么了?郡主害怕什么?说给臣听一听。”
&esp;&esp;景辞眼圈微红,抬起头来望着他,仿佛仰望神祗,这眼神已足够叫人疯狂,不想听她说什么,只想吻下去,到天荒地老,到海枯石烂。
&esp;&esp;“陆焉,我不想嫁人…………不是永平侯也不是哪一家王孙公子,我不想嫁,谁也不想嫁…………我宁愿剃了头去山里修行,不…………我不要做永平侯家的媳妇,在个四面墙的院子里争来斗去,一辈子到三十岁将将算完…………”
&esp;&esp;横在她腰后的手臂紧了又紧,他忍得辛苦,握紧了拳,“小满怎地又不想嫁了?不是都已经想好了吗?”
&esp;&esp;她猛地摇头,宝石珠翠簌簌地响,她咬着唇犹豫,“我后悔了,世上的事哪能事事如我所想?一个个都是吃人的妖魔,我不想嫁,我一句多话都不想同荣靖说,怎能同他过一辈子?”
&esp;&esp;他轻轻顺着她的背脊,在她耳边说:“小满还是孩子气了些,婚姻大事哪能说不嫁就不嫁的?何况还有太后懿旨,着实没有转圜余地。若要说其他,荣二爷并不算坏,进了永平侯府的门,小满沉下心应对便是,有太后与国公府撑着,没人敢给你气受。”他这一句接一句,将她从前说过的话一一讲给她听。
&esp;&esp;景辞抬起头,不置信地望着他,“你也嫌弃我是不是?你也不肯帮我了是不是?”
&esp;&esp;陆焉道:“郡主想要微臣如何相帮?拆散了与永平侯府的婚事又能如何?郡主想挑武定侯长孙还是俊俏状元郎?总不能真去青灯古佛一辈子,就算郡主自己个愿意,太后与景大人也不会答应。”
&esp;&esp;“可是,可是…………”她怔怔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一脸无辜,叫他看着心都要揉碎,但偏偏要忍着,等她飞蛾扑火似的蹿上来,“可是什么?”
&esp;&esp;“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她哭了,豆大的眼泪落下来,砸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他低头吮过她的泪,一勾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一遍一遍说着:“真是个小可怜,快别哭了,心都要让你哭碎。”
&esp;&esp;☆、揪心
&esp;&esp;揪心
&esp;&esp;“我就哭,偏让你哄我…………”景辞不守规矩,没半点仪态可言,一分腿坐在他膝上,整个身子都扑在他怀里,扭扭捏捏磨磨蹭蹭掉眼泪,“你不肯依着我,我再不搭理你了。”
&esp;&esp;陆焉蓦地好笑,将她散在肩后的长发梳拢起来,“这是怎么了?无端端的哭成这样。”
&esp;&esp;“我就哭,谁让你拿话堵我来着。”
&esp;&esp;陆焉无奈道:“傻姑娘,再是如何耍赖,姑娘家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臣既应了郡主,往后自然依约照看,决不食言。”
&esp;&esp;景辞道:“我不要这样,我要你陪着我,跟我说话,哄我睡觉,到哪都陪着我。”
&esp;&esp;他叹息,“臣进不了永平侯府,郡主忘了?臣与永平侯血仇已结。”
&esp;&esp;景辞拧着眉,气冲冲骂道:“去他妈的永平侯!”
&esp;&esp;他头疼,只想捂住眼前这张没遮拦的嘴,“这又是从哪学的,一句比一句浑。”
&esp;&esp;“我就骂他!”她扬起下颌,扬出凛凛的威风,“做尽坏事的乌龟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唔唔唔…………你捂我嘴做什么。”
&esp;&esp;“你这丫头。”他皱着眉,要将她这浑毛病拧过来,“你自己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这是姑娘家该说的?”
&esp;&esp;景辞反驳道:“我还有话呢!荣肃一个二臣贼子!枉活四十有七,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舞舌,助纣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姑奶奶前狺狺狂吠!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平生未见…………”
&esp;&esp;“好了好了…………”不等他出言阻止,她便抢白道:“他哪里是要娶我,他要娶的是丹书铁券,供奉祠堂,好拿捏住了保佑全家平安。当我是什么?放在犄角旮旯里的破烂物件么?连个人都算不上。”
&esp;&esp;她说着说着,越发的委屈,才收住的眼泪再涌出来,这会子哭得声细气弱,梨花带雨。他耐不住,低头吻她眼角,舌尖卷过她咸涩的泪,却在舌根尝到回甘的甜,恨不能将她揉进怀里,永永远远与他倚在一处,“怎么又哭了?不说你就是了,再哭,眼睛都要哭肿了,回头长辈们问起要如何应对?”
&esp;&esp;“管他呢!横竖那府里头也没人心疼我。”她有满腹委屈,可他偏偏不应不接,任她凄凄楚楚顾影自怜,“还有呢,你怎生就是不答应我,平日里说得好好的,一辈子陪着我,如今怎就不认了呢?可见你也不是好人。”
&esp;&esp;景辞义正言辞,含着满腔的委屈要向他讨要。陆焉抬手将她头上散乱的珠钗扶正,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郡主心里明白,臣的身份,只能远远看着,往后从年头到年尾能见上一两回已算多,哪能时时刻刻陪着。”
&esp;&esp;他所说为实,然而她拧着性子同他闹,“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你时时刻刻陪着,哪也不许去,今儿我就跟着马车回你的提督府,再不出来了。”
&esp;&esp;“都是气话。”
&esp;&esp;“你怎知我说的是气话?”
&esp;&esp;日头偏西,霞光洒了满地。车轱辘滚滚向前,安东赶着马绕着城溜达,陆焉怀里抱着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儿,一下一下给她顺毛,但她看不见他上翘的嘴角,老谋深算似一只狡猾之极的狐狸,循循善诱,“全天下只有一种人能一辈子作伴。”
&esp;&esp;闻言,景辞从他怀里爬起来,抽着鼻子红着眼睛问:“是什么?”
&esp;&esp;陆焉定定道:“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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