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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第2页）

&esp;&esp;唐亦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esp;&esp;【放心，我们利益一致。】阮闲弯起嘴角。【我不会趁机跑掉。】

&esp;&esp;唐亦步这才小跑几步，跑到那对年轻的夫妻身边，一脸假笑地说着什么。阮闲裹紧了身上沾满砂砾的白外套，做了几个深呼吸。

&esp;&esp;这还是他们从预防收容所里弄的外套，没剩几套了，最好不要弄得太脏。他一边动作，一边随意地思考。

&esp;&esp;终于，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那个陶瓷娃娃头颅的内部。不过鉴于这玩意儿侧面着地，朝天的那一面少了小半个脑袋，内部和露天差不了多少。

&esp;&esp;头颅内部的血肉牵连变得更加瘆人，巨大头颅内部有着蜂巢一样的结构，小隔间由土石混着各式质感的血肉黏合而成。不过可能是考虑到增强现实终归不是现实，这些小隔间大多聚集在底部，没有悬空的设计。缺少遮挡的部分被空出来，随便栽了些要死不死的兰花，乍看上去像个建到一半的小广场。

&esp;&esp;他们正站在这个简陋的小广场上，阮闲极度怀疑他们踩着的部分在模拟脑组织。无论这个现实是谁制造的，那人绝对已经不正常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

&esp;&esp;“老大，我们回来啦！”小照朝广场中央招招手。

&esp;&esp;广场中央放着把灰扑扑的扶手椅，大小像是小孩子用于过家家的款式，成年人完全坐不进去。鼓鼓囊囊的靠背褪了色，上面还多了不少豁口，里面的填充料漏了出来，带着可疑的棕褐色。一个没有头的小号陶瓷娃娃被放在椅子中央，发黄的四肢全是划痕和裂纹，扭成一个人类无法做到的动作。

&esp;&esp;它一动不动。

&esp;&esp;广场周边也聚集着不少人，活像簇拥成团的工蜂——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又很难看出每个人在做什么。巨大头颅的裂痕边，几只探测鸟扑闪翅膀，头部的摄像头直直朝向广场。

&esp;&esp;“看看这是谁！”小照跑到唐亦步身后，将唐亦步硬生生朝前推了几步，“各位，各位！小唐回来啦！”

&esp;&esp;围在周围的人没有什么反应，虚空之中却响起了欢呼声。声音僵硬地重复，像是节目提前录制好的音轨。红色纸屑应声从空中飘落，阮闲伸手接住一片，触感很是糟糕，没有半点真实感。

&esp;&esp;紧接着他仔细地环视四周，一双和唐亦步相似的金眼睛都没有。

&esp;&esp;“本来我想留两位吃午饭的，结果老大要把你们关起来。”康哥抓起作为上的无头娃娃，提起它的一只手朝他们摆了摆。“不过我会记得给你们送饭！唉，老大就这个脾气，我也没办法。非常时期，理解一下。”

&esp;&esp;说完，他将一声不吭的娃娃身体扔回椅子。

&esp;&esp;“不过为了那个什么，啊对，安全！小唐的男朋友，把你手里那个观测机械交上来吧，长得像手机的那个。还有小唐的，这是规矩，不然我们很难办。”

&esp;&esp;“听康哥的话，康哥可聪明了。”小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闪到他们身后，阮闲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紧贴自己的颈椎。

&esp;&esp;他无声地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唐亦步的口袋。

&esp;&esp;【我们手里只有一台观测机械，让他们搜。】做这些时，他向唐亦步简单地传讯。

&esp;&esp;“我男朋友没法讲话，抱歉。”唐亦步非常自然地接过话头，“我们只带了一个，刚刚阮先生给我了……嗯，就是这个。如果你们还担心的话，可以搜搜看。”

&esp;&esp;“好的！另外武器也——”

&esp;&esp;“别的东西不行。”唐亦步语气很坚定。

&esp;&esp;“哎？为什么啊！”背后的小照听起来相当不满。

&esp;&esp;“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唐亦步又开始胡说八道，“我们需要留点念想。你们拿走了观测器，人又多，几把刀枪不会影响什么。”

&esp;&esp;阮闲：“……”他是还变异

&esp;&esp;铁珠子前所未有的恐慌。

&esp;&esp;几个小时前，自从那对陌生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它那两个大个子同伴就像忘了它似的。就算它变着花样蹭他们的脚踝，那两人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冷淡样子。

&esp;&esp;自己的撒娇策略没了效果，铁珠子眼巴巴地仰视两个熟悉的身影，当场张开嘴巴，眼看着就要委屈地嘎嘎大叫。

&esp;&esp;【自己藏好，π。】

&esp;&esp;当时它还没来得及嘎出声，一个指令便在它的脑袋里冒出来。铁珠子强行咽下那声嘎，疑惑地转向唐亦步。

&esp;&esp;【远远跟着我们，不要靠近，危险。】距离有点远，传来的意识指令有点模糊，不过简单易懂。

&esp;&esp;铁珠子还是有点委屈，它前几天被人踹凹了壳子，引以为豪的浑圆金属壳上多了个丑陋的补丁，现在它还没把伤口补好。这些没壳的柔软生物不会懂它的悲伤——那么圆的壳子！

&esp;&esp;但唐亦步的指令还是要听的，自从受了伤，它的状况本来就不算好，稍微活动一下就会非常困倦。那对男女散发出来的味道并不亲切，铁珠子自己也不是很想跟他们靠得太近。

&esp;&esp;它在沙土里滚了两下，有点隐约的后悔。如果当时留在季小满那边，不仅有吃有喝，还有车坐。哪像现在，没人抱着它走，它还得自己吭哧吭哧赶路。

&esp;&esp;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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