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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第2页）

&esp;&esp;“你手那么脏，摸脏了你哪来钱赔。滚滚滚。”

&esp;&esp;他埋着头小跑回家。

&esp;&esp;后来再也不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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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家里的宝是顾隐。顾深只是透明。

&esp;&esp;顾隐上学，他陪他走半个小时到公交站送他上学。顾隐读书，他在家看他读过的书。顾隐考试，他也做卷子练习。

&esp;&esp;家是他的学堂，他是自己的老师。

&esp;&esp;或许因家世贫瘠、命里不堪。上天给兄弟俩开了扇天资聪颖的窗。两人悟性高、记忆力强，天赋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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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深以前老哭。

&esp;&esp;软弱得连声拒绝都不敢开口。

&esp;&esp;他经常在无人的角落里用双臂围住身躯，头垂得很低，任空气淹没他。

&esp;&esp;他没有真正玩伴。加入孩子堆只会被排斥：“你怎么连个玩具都没有，穿得又烂脸又脏。你不配和我们一起玩。”

&esp;&esp;他能做的只是躲在一旁，奢望有一个人，能不嫌弃地找到他。

&esp;&esp;他总是被忽略。总是被偏见。总是被恶劣对待。

&esp;&esp;他记得有一次。他不小心丢了买肉钱。被顾雷知道后一脚踢到地上，再用脚不停地狠踹肚子，骂他怎么没在他妈肚子里早死早清净。打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他蜷着身体捂住腹部痛苦地抽搐。他才停歇。

&esp;&esp;待身体能站了，顾深才忍痛歪歪斜斜地走向厨房去煮饭做菜。

&esp;&esp;他想等哥哥放学回家后饭菜都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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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隐是顾深的另一半心。

&esp;&esp;顾隐初一时让他偷偷交换上学。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同学、老师和课堂。

&esp;&esp;他笑着对顾隐说：我好开心。

&esp;&esp;顾隐摸摸他的头，也笑着说：往后还会有更多开心。

&esp;&esp;顾隐是如月温柔，人缘好、脾气清淡但不失强势。顾深却是性子怯弱的讨好型人格。

&esp;&esp;他进了学校就要模仿顾隐：态度、方式、举动。顾隐喜洁，他也装作。顾隐的固定作息学习时间，他也模仿。顾隐的解题思路，他也照学。顾隐字写得难看，于是他也写成那样。

&esp;&esp;他们聪明地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esp;&esp;顾深渐渐成了影子。

&esp;&esp;他有空就跑出门绕着春城走，捡垃圾拖去废品站卖钱，得来的钱给哥哥买新书包新教材。顾隐周末就会去奶茶店打工挣钱给他买新书新文具。

&esp;&esp;顾隐心疼他，于是总让他换床睡。

&esp;&esp;“上来吧。”

&esp;&esp;哥哥睡不惯的。而且他习惯了，于是摇摇头。“哥，你睡吧。你睡这儿会不舒服。”

&esp;&esp;他握住他的手腕拖到床边。“你拒绝我我才不舒服。”

&esp;&esp;顾隐的目光那么坚定，坚定得谁也撼不动。他只好上那张软床。

&esp;&esp;月光从纱窗里四分五裂地窜流，草微动、虫低鸣的矮墙，风正蹑手蹑脚经过。平静。自然也不忍碰坏。

&esp;&esp;顾隐快要沉入梦乡。他突然听顾深轻轻对他说话。

&esp;&esp;“哥。我想握握你的手。”

&esp;&esp;顾隐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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