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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1页）

&esp;&esp;他快步走过成人门，回过头看到仍在门前排队的七班同学以及门边的班主任，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他们灼灼逼人的青春。

&esp;&esp;等待拍毕业照的时候，魏明明拿出了手机和早就备好的自拍杆，逮着人就拍合照。老田才刚过来就被堵住了，原地站成了一处风光的名胜古迹，来拍照的络绎不绝。

&esp;&esp;魏明明拍完照轮到下一个同学时，老田气势如虹地对着他的背影喊：“回来！”

&esp;&esp;魏明明愣了愣，一扭头只见老田从兜里摸出一副墨镜，郑重其事地戴上以后才说：“重拍一张。”

&esp;&esp;平时谁也没注意，到这时候章烬才发现他和程旷居然连一张合照都没拍过，程旷也注意到了，转向章烬问：“拍吗？”

&esp;&esp;“拍。”章烬撩起学士服，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以后，他对着镜头顿了顿，然后伸手勾住程旷的肩膀。

&esp;&esp;按下快门键的一刻，镜头中的“板寸儿”扬起脸，眼角眉梢闪闪发亮，隐约间跟程旷烬拉起他的手腕，把他往远离人群的地方带。

&esp;&esp;大把的光阴在他们身后热热闹闹地飞散，两个人一路走到天台。

&esp;&esp;太阳还没完全沉下去，金色的余晖把远处的操场和近处的天台围墙都照得发光，包括地面的坑洼、篮球架上锈迹、随风摇动的草尖、围墙上的风花雪月，还有校服外套的拉链，

&esp;&esp;“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章烬说。

&esp;&esp;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火车票，看着程旷时，眼角的小圆疤微微翘起来：“成年快乐，程十八，跟我去d大吗？”

&esp;&esp;在那一瞬间，程旷听见那颗核桃般的心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滚沸着将他胸膛里密不透风的喜怒哀乐冲得土崩瓦解。

&esp;&esp;在热烈灿烂的夕阳里，程旷拉着章烬的衣领，把人拉得蹲下来，抵着满墙风花雪月，佝身亲了他。

&esp;&esp;

&esp;&esp;燕石街离东郊火车站很近，火车的轰鸣声贯穿程旷的整个童年。

&esp;&esp;这个声音对留守儿童程旷来说，曾意味着离别、孤独和无处宣泄的苦难，但这一次不是。

&esp;&esp;从东郊火车站到d市要十来个小时，章烬买了硬卧票，即便不是假期，火车票依然不好买，这两张票一个中铺一个下铺。

&esp;&esp;火车在傍晚出发，章烬把背包搁在中铺，两人坐在下铺的位置看车窗外的风景。

&esp;&esp;章烬上次坐火车还是念小学的时候，那会儿连坐票都买不到，买站票的人挤在过道上，车厢里又闷又热。章烬靠着椅背站了一晚上，颠得腿麻，想睡都睡不着。

&esp;&esp;这是他长大后烬。

&esp;&esp;——咣当。

&esp;&esp;程旷手里的钢管猛地落了地。

&esp;&esp;他睁开眼，和章烬四目相对。

&esp;&esp;火车铺位比出租屋的单人床还要窄，挤不下两个肩宽腿长的少年人，章烬在中铺辗转反侧，老早就醒了，想趁着现在一抹黑，爬到下铺去偷亲他男朋友一下。

&esp;&esp;他弯膝压着铺盖，一只手摁在窗帘上，一只胳膊撑着身体，刚一凑近，就在黑暗中对上了程旷的视线。

&esp;&esp;“……操。”章烬愣了愣，“你醒了？”

&esp;&esp;程旷问这个行为可疑的人：“你干什么？”

&esp;&esp;章烬眼也没眨地说了句瞎话：“梦游。”

&esp;&esp;……他梦个屁。程旷心说。

&esp;&esp;火车颠簸着前行，章烬借着桌子遮挡，飞快地凑上去啾了一下。

&esp;&esp;他摁着窗帘的手一松，外面暖黄的光线穿过缝隙，滚珠似的一晃而过。

&esp;&esp;早晨六点，天光漫天漫地铺展开，太阳正在升起。

&esp;&esp;过往十余年的孤独与苦难戛然而止，程旷看见他童年的那列火车风驰电掣地开进东边的朝阳，远方一片旷然。

&esp;&esp;“我要你一生苦尽甘来。”

&esp;&esp;——学霸，炮哥儿带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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