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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凤凰口吐人言：“上来啊。”还是凤起的声音。

&esp;&esp;吴桐走到凤凰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光滑柔软，跟他想象中完全一样，吴桐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你真的要驮我去看鸟巢？”

&esp;&esp;“会有点冷，你自己注意保暖。”凤凰说。

&esp;&esp;吴桐犹豫了一下，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雀跃，趴到了凤凰的背上，这是他还未化形的时候就想象过的情景，坐在凤凰背上到处去看风景，凤凰也不止一次这么承诺他的。

&esp;&esp;凤凰在他爬上背之后，浑身僵硬了一下，不过慢慢地，他就放松下来了，说：“搂着我脖子，抱紧了。”说完他张开翅膀用力一扇，身体轻盈地飞了起来。

&esp;&esp;吴桐张开嘴，差点惊呼出声，不过马上就被风灌了一嘴，他赶紧闭上了嘴，抱紧凤凰，内心控制不住欣喜，这种飞翔的感觉真好啊。夜空中的风非常强烈而且冷硬，但是凤凰的背非常暖和，吴桐也注意引导身上灵气流动，让自己身上保持温暖。

&esp;&esp;吴桐睁大了眼睛，从凤凰背上低头俯瞰着流光溢彩的不夜城，这个世界上，至少现在，只有自己能从这个角度亲眼目睹北京的风景，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凤起，那儿是故宫吗？那一条就是长安街了对不对？哇，那个是中央电视台吧。鸟巢，我看到了，还有水立方，它的灯好漂亮啊！”

&esp;&esp;凤凰飞得又高又稳，偶尔回答他一两句问题，其实吴桐也并不是真要人解答，不过他愿意和吴桐多交流几句。

&esp;&esp;凤凰载着吴桐在鸟巢和水立方盯上盘旋，让吴桐多看看它们的模样。等到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吴桐浑身已经被朔风吹得冰冷，不过他还是很兴奋：“太好玩了，要是夏天的夜晚多好。”

&esp;&esp;凤凰说：“等夏天我再背你到处去看，全世界都可以。”

&esp;&esp;“嘻嘻，好啊。”吴桐随口答应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这随口答应以后是要兑现的。

&esp;&esp;独处

&esp;&esp;这天晚上，吴桐做了个悠长的梦，梦中，凤凰载着他翱翔在天空之中，飞越长城、草原、荒漠、山川、河流、森林，云在耳畔流淌，风温柔地拂过脸颊，送走太阳，迎来星星和月亮，幸福的感觉胀满胸腔。

&esp;&esp;凤凰在空中旋转飞舞，令吴桐有一种幸福的晕眩感，却牢牢地被他护在背上怀里，不让他掉下去。吴桐在梦里开怀大笑，肆意地和凤凰嬉闹，他似乎能感受到凤凰对他的纵容和宠溺，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点凤凰的脑袋：“没大没小，你还是我带大的呢。”

&esp;&esp;凤凰这时忽然变成人形，严肃地说：“我现在比你大。”

&esp;&esp;吴桐赶紧抱住了凤起，生怕掉了下去。凤起哈哈笑起来，没有了翅膀，他们依然浮在空中，他用下巴去蹭吴桐的额头，动作无比亲昵。吴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直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胸中跳出来。他说不上来，便将头靠在凤起胸前，温软的触感令人沉醉，美好得他不愿意结束。

&esp;&esp;这时，凤起抬起他的下巴，低头亲了上来。吴桐一惊，一把推开他，身体突然悬空，没有了凤起的支撑，他猛地往下坠，只听见风声自耳畔尖锐地呼啸而过，他心中一慌，“啊——”地大叫出声。就在坠地的瞬间，吴桐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刚才那种恐慌原来只是在梦里，幸好只是个梦！

&esp;&esp;下一刻，吴桐感觉到了某处的湿热，他窘迫地抬手挡在眼前，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梦见凤起，还会有这种反应，太不应该了！他正要起来去卫生间的时候，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凤起穿着睡衣冲了进来：“吴桐，你怎么了？”

&esp;&esp;吴桐尴尬地坐了起来：“没事，就是做了个——梦。”他心里有鬼，不敢看凤起。

&esp;&esp;凤起露出关切的神色：“做噩梦了？”

&esp;&esp;吴桐舔了一下唇：“呃，哦。”他不知道怎么说，那怎么说也算不上是噩梦吧。

&esp;&esp;凤起松了口气，准备离开，又停了下来，走到床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吴桐忽然一阵心跳加速，他下意识地就要推开那只手，凤起说：“别动，你流鼻血了。”说着用拇指在他鼻端轻轻一擦。

&esp;&esp;吴桐只觉得凤起的手指滚烫无比，凤起已经松开他了，将沾了一抹殷红的拇指给吴桐看。吴桐伸出手捂住了鼻子，十分尴尬，自己不会因为那个梦流鼻血吧？

&esp;&esp;凤起说：“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esp;&esp;吴桐抬起眼看着他，摇了摇头。

&esp;&esp;凤起忽然笑了起来：“那可能是太干燥了。南方人来到北方，冬天的时候总容易流鼻血，因为过于干燥，毛细血管容易破裂。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这样。”

&esp;&esp;他笑得特开心，眼睛发亮，牙齿雪白。吴桐看着他的笑容，很想在他脸上掐一把，把他的揶揄给掐掉，但只能坐在床上气鼓鼓地瞪他。

&esp;&esp;凤起噙着笑，用另一只手拍拍吴桐的脑袋：“好了，快起来去洗把脸。我去买个加湿器回来。”说着退了两步，这才转身离开。

&esp;&esp;吴桐到北京的第二天简直可以用狼狈来形容，等他收拾好出来，便看见凤起正在厨房里忙活。光洁如新的厨房里摆满了东西，油、盐、酱、醋、大米以及各种菜，凤起正一手举着木铲，一手握着平底锅柄，眼睛瞟向灶台上的平板电脑，视频里正在解说煎鸡蛋的做法。

&esp;&esp;吴桐说：“你在做早饭？”

&esp;&esp;凤起迅速扭头看他一眼，说：“你先去外面看电视吧，我做好了叫你。”

&esp;&esp;“你会做吗？”不是吴桐不相信他，而是他之前从未吃过人类的食物，还是到了卧龙才吃的，这会儿居然要做早饭，感觉有点像是在搭建空中楼阁。

&esp;&esp;凤起说：“试一下。”其实他们并不一定要吃饭，但他还是想亲自为吴桐做饭，营造一种家的氛围。

&esp;&esp;吴桐笑一笑，走到客厅去，等凤起做早饭。他开始四处溜达着参观凤起的房子，几个房间门全都是洞开的，包括主卧，完全不对他设防。吴桐发现这房子除了各种现代化的设施，最多的就是书，其中有一个兼实验室的堆满了三面墙，从地板一直码放到天花板，看样子凤起是真的爱看书。

&esp;&esp;吴桐走进去，看着墙壁上的籍，还有各种蝌蚪文字，他完全不认识，估摸着是英文。其实不仅仅是英文，还有大量的德文和法文书籍，包括各种物理学专著、小说、诗歌、游记、天文、历史、哲学、心理学著述等等，那是凤起用来打发漫长岁月用的。

&esp;&esp;吴桐正参观着，忽然听见厨房里传来哐当一声脆响，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书跑了过去：“怎么了？”地板上湿漉漉的，锅子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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