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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2页）

&esp;&esp;叶妄独自去了狱中。

&esp;&esp;殷氏父子如今被关押再冀州城的监牢之中，李凤歧并无意折辱俘虏，是以父子二人在监牢中倒不算凄惨，只是形容多少有些狼狈。

&esp;&esp;瞧见叶妄出现时，两人神情都有些激动。

&esp;&esp;“妄儿？”殷承梧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感慨道：“没出事就好，如此我也不算愧对你母亲。”

&esp;&esp;当初他虽有意扣押叶妄为质，逼迫叶知礼同?殷家合作，但却从没想过要叶妄的?性命。只是没想到叶妄会自己逃出府中，不知所踪。

&esp;&esp;后头寻不到人，形势又紧迫。只能选择放弃。

&esp;&esp;叶妄瞧着的?苍老许多的?两人，心情复杂难言，却还是抬手行礼：“外祖父，曾外祖父。”

&esp;&esp;殷啸之“诶”了一声：“是永安王妃让你来看我们的？”但观他装束，又是北疆军的?打扮，便越发怪异：“你如今……在北疆军中？”

&esp;&esp;叶妄与永安王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能来狱中看?望并不奇怪。但叶妄身上穿着的?……却是北疆军的?衣裳。

&esp;&esp;“是。”叶妄如今情绪已经内敛了许多，低声道：“我……我离开冀州后，意外撞见了大哥。之后听闻国公府变故，便投了北疆军。之前与西煌对敌立了些小功，如今升做了百夫长。”

&esp;&esp;殷承梧闻言眼神微闪：“你如此出息，日后我和你曾外祖不在了，你母亲也算是有个依靠……”他叹息道：“若非永安王策反了漆典，我与你曾外祖怎会沦为阶下囚，但凡殷家还在，你也不须从个小小的百夫长做起。”

&esp;&esp;“我与你曾外祖也不知还有几日可活，怕是以后再无法庇护你母亲与你了。”

&esp;&esp;他神色唏嘘，似乎只是随口感慨。可叶妄身侧的?手却一点点攥了起来。他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稚子，外祖的?话里藏着什么意思他当然听得明白，可他更明白，两军交战，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esp;&esp;永安王能放过殷家家眷已是十分仁慈，若是换做外祖打进渭州城，多半会斩草除根。

&esp;&esp;所以他自听闻消息后，从未想过要为外祖求情。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在最后几日替母亲尽孝，送上最后一程。

&esp;&esp;可如今外祖话里话外，却是在暗示他殷家不在，便无人庇护他们母子了。

&esp;&esp;他垂下眸子，想说当初殷家在时，自己与母亲不一样也成了弃子？

&esp;&esp;更何况，他又能做什么？

&esp;&esp;求情？劫狱？这?都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亲人亦有远近亲疏，他不会为了心怀不轨的外祖，去叫一心为他的?大哥寒心。

&esp;&esp;看?着两人花白的头发，叶妄到底没将话讲得太难听，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外祖放心，我已经长大了，日后会竭我所能护住母亲。”

&esp;&esp;已然是没有接殷承梧的?钩子。

&esp;&esp;两方人各有心思，生疏地客套完，叶妄便借口军中有事离开。

&esp;&esp;殷承梧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翅膀硬了，心也硬了。竟能眼睁睁看?着外祖去死了。”

&esp;&esp;“罢了。”殷啸之先前便没有开口，如今见他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本就是我们对不住他们母子，他能来狱中看?望，已经是有心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败了便是败了，不过就是一条命。”

&esp;&esp;殷承梧还想说什么，但观他神色，虽仍心有不忿，到底还是闭了嘴。

&esp;&esp;冲喜第120天风起之时

&esp;&esp;殷氏父子并没有留太久，在全权接管了?冀州与中州之?后，李凤歧就命人送去了一?壶毒酒。

&esp;&esp;殷承梧虽然手段下作，但殷啸之到底还有些气度，年少时李凤歧也曾将他当做过楷模，是以并未多加折辱，一?壶毒酒留具全尸，算是对老将最后的尊重。

&esp;&esp;送去毒酒之?时，叶妄也跟着去了。

&esp;&esp;他带去了?干净衣物以及丰盛饭菜，为两人送最后一程。

&esp;&esp;殷承梧眉间犹有忿忿之?色，只是大约也知道回天乏力，又?多了?几分认命般的颓然。倒是殷啸之更看得开。

&esp;&esp;他换上干净衣裳，整理好鬓发，又?吃完叶妄带来的饭菜。身侧的狱卒给他斟上一?杯毒酒，他平静端起，要送到嘴边时，又?迟疑着问道：“府中的家眷……都如何了?？”

&esp;&esp;被关押在监牢的这些日子他想了许多，抛去野心名利，如今放不下的只有府中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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