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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第2页）

&esp;&esp;隔壁传来的尖锐嗓音透过砖墙，依稀回荡在室内。

&esp;&esp;那是他师妹的声音。

&esp;&esp;

&esp;&esp;辛癸审讯的时候，罗敷一直背着身，只有河鼓卫要求的时候才会出言指点扎针的手势。她看不见身后的景象，却能听见女刺客发出的瘆人惨叫，像动物濒死前极低的呜咽。她是个大夫，也是个官员，不能像一般医者救死扶伤，于是掐着手掌，头皮一阵阵发麻。

&esp;&esp;她记得辛癸对令老夫人的态度很亲近温柔，就像是个普通的女郎家，也许河鼓卫里都是这样极端的人，她看到的和实际存在的是截然不同的两面。现在她们要做的是让目标开口，要是两个男刺客罗敷心里会好受些，毕竟一屋子全是年纪相仿的女人。

&esp;&esp;那两个杀手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还清清秀秀的，应该是以别的营生为名做着拿钱买命的勾当。她没有责任和义务阻拦暗卫的活动，可是对方叫的一声比一声惨，就是不开口说话，她到最后都希望能赶快坦白以便结束折磨。

&esp;&esp;辛癸道：“看来她们没有涉及上层重要的谋划，这样问不出来的话，我们也是白费力气。”

&esp;&esp;罗敷屏住呼吸转身，只见地上剥下来的衣物已经被血染个彤红，数个圆形的东西掉落在血泊里，她良久才反应过来那是指甲。

&esp;&esp;一名刺客已经昏厥，另一个瞳孔逐渐放大，终于在痛苦的呻吟中断断续续念出几个字，辛癸提着刀走上去欲给她们个痛快，却被罗敷叫住了。

&esp;&esp;“她在说什么？”

&esp;&esp;“念经超度自己吧。”

&esp;&esp;“念什么经？”

&esp;&esp;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好奇，又像是熟悉。踩着淋漓的血走到那个人跟前，蹲下身细细看了一遍，并无异常。

&esp;&esp;辛癸道：“秦夫人请先出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

&esp;&esp;罗敷说不清心里那点纠结到底是什么，“嗯”了一下，准备离开，耳朵却被拴住了。

&esp;&esp;“……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

&esp;&esp;《清静经》？

&esp;&esp;她看向地上被血水浸湿的衣物，隔着手套拎起来，确是一件道袍。

&esp;&esp;“审雨堂的刺客分布极广，这个就是在渝州城外的道观里被抓的。据我们调查，她本从京畿的青台山负伤过来，在观里养伤。”

&esp;&esp;罗敷茫然了片刻，让辛癸把药箱拿来，将银针重新取下，换了药水极快地把九根寸长的针复位。

&esp;&esp;她做到一半，倏然捂住额头顿了半晌，直起膝盖勉强笑了笑：“对不住，是我多事了。”

&esp;&esp;辛癸不明所以地皱眉：“秦夫人想清楚，真的没有其他要问的了？”

&esp;&esp;真的没有了？

&esp;&esp;京畿……青台山……

&esp;&esp;那一日她和王放登上山顶祭拜陆鸣，首先来追杀的两人一男一女，女人穿着十方鞋，是埋伏在青台观里的道姑。

&esp;&esp;罗敷咬着嘴唇，刺客喉咙上有一个可以致命的大口子，不知为何却没死掉。

&esp;&esp;“这个伤口不是暗卫砍的，想必她装死，瞒过了越王派来北面清理暗桩的人马。”

&esp;&esp;她轻声对着地上的刺客开口：“你原来在青台山的道观里？”

&esp;&esp;刺客好一会儿才说出个“是”字。

&esp;&esp;“是你们放火烧了道观？”

&esp;&esp;刺客气若游丝地低低道：“不是……”

&esp;&esp;罗敷的太阳穴跳了几下，胸腔里的心脏宛如被铁块坠着，手指冷得像冰。

&esp;&esp;“是谁放火，烧了陆氏公主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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