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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娘……娘亲……”司空哇哇大哭：“云川哥哥变得好可怕！”

&esp;&esp;云川手掌一展，露出一把锋利的刀刃，他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片一片地割下他的肉，反正他是十方土，少点肉死不了。”

&esp;&esp;“你敢！”

&esp;&esp;云川没有吭声，刀片已然嵌入司空的手臂，硬生生地切出一块肉来。司空停止哭泣，忍着痛，对阿媚说：“娘亲，我不怕痛的。”

&esp;&esp;阿媚心如刀割。

&esp;&esp;此时此刻，她方真正意识到入魔后的云川六亲不认，变得如此可怕，如此陌生，再也不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esp;&esp;刀刃再次缓缓落下。

&esp;&esp;阿媚投降了，她咬牙切齿地道：“放开司空，我答应你。”

&esp;&esp;

&esp;&esp;阿媚不再大吵大闹，也不再咒骂培元，任由云川折腾。培元过来的时候，龙蛇和龙狗叽叽喳喳地禀报阿媚的状况。培元瞅着阿媚，说：“小女娃，你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esp;&esp;恍惚间，两人似是回到了黑海水牢里。

&esp;&esp;彼时她是心灰意冷的阿媚，而他是个身残志坚的话唠。

&esp;&esp;“为什么婚期要定在五日后？”她说此话时，眼神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审视。

&esp;&esp;培元一怔，随后高深莫测地笑起来：“五日后是个好日子。”

&esp;&esp;“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司空和之凉，我劝说我师父打开黑海水牢。”她又说道：“你将我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以我为筹码。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性，你虽令我动弹不得，但我仍有寻死的机会。我若一死，你便无法得回你的原身，而现在的你空有无上修为，却因为身体无法完全施展，与我师父一战，你必败无疑。”

&esp;&esp;说到此处，她微微一笑。

&esp;&esp;培元轻拍手掌，说道：“数年未见，我的闺女大有长进。”

&esp;&esp;阿媚淡淡地说：“为了你的聚魂瓶，经历了不少事情。”

&esp;&esp;“是么？”培元惆怅地叹了声：“其实本王想了想，对你也挺愧疚的。只不过本王不可能放了司空与之凉。你打的如意算盘行不通。唉，养你二十年，当个风风火火又直率的小女娃多好，一恢复记忆，居然还想着算计你龙爷爷，可惜呀，你仍然太嫩。想当年，你龙爷爷只剩一缕残魂都能掩盖住你的气息，让丹华无法寻你，如今我魂魄已齐，丹华更别指望能找到你。”

&esp;&esp;“爹。”她忽然喊道，仿若不曾发生这些事情，一切都回到当初，她是妖王宠爱的女儿，而他也仅仅是妖王。她喊得毫无芥蒂，又如此真诚，令培元也不由一怔。

&esp;&esp;阿媚眨眨眼，撒娇地说：“念在过去二十年的父女情份，爹你松开我行不行？五日后一定乖乖成亲，不捣乱，不惹祸，不逃跑。”

&esp;&esp;培元看着她，似是有所犹豫，最后竟真的解开了阿媚身上的禁制。

&esp;&esp;阿媚松动筋骨。

&esp;&esp;“我之前曾想过当我复活了父王，第一件事便想用力地拥抱我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爹，从今以后我们父女情分烟消云散，你我只是仇人。”她缓缓地伸出双臂，看向培元时，有了当初对妖王的依赖。

&esp;&esp;培元迈开第一步。

&esp;&esp;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esp;&esp;他抱住阿媚。

&esp;&esp;阿媚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esp;&esp;二十年，不过是一段镜花水月的过往，一场无疾而终的旧梦。

&esp;&esp;。

&esp;&esp;龙蛇与龙狗还有一众小喽啰早已将龙窟挂上红灯笼，贴上囍字，整得热热闹闹，格外喜庆。五日一到，阿媚穿上不太合身的嫁衣，戴上垂着珠帘的凤冠，手执红绸，与云川一起走进喜堂。

&esp;&esp;观礼的只有龙窟的小喽啰，而喜堂的高位唯独坐着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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