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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温伯恩先生怎么会受伤?”
伯特伦状似关切地问,紫罗兰色的眼眸望向斯温伯恩,恰好撞上他冷淡的灰蓝色眼眸。
双方的目光一触即分。
匆匆赶来的巴塞洛缪正在给斯温伯恩包扎伤口。房间内的气氛很古怪。
只有林予星一无所觉,纯澈的瞳孔内尚且带着几分惊惶。
“当时花瓶忽然砸下来,是斯温伯恩先生替我挡了一下。”
“是吗?看来是古堡的女仆办事不利让夫人受惊了,还害得客人受伤。”伯特伦慢条斯理收回视线。
他说话的语调很优雅,语速很慢,宛若午后教堂内的大提琴音,却令跪在地上的女仆顷刻间脸色苍白,“我真的认真打理了花瓶,管家先生您听我解释……”
她的话还说完,就被其余女仆拉了出去。
林予星一心惦记着斯温伯恩的伤势,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当时花瓶破裂后飞溅,割伤了斯温伯恩的手臂,甚至有些碎片陷进肉里。巴塞洛缪正拿着消毒过后的镊子一点一点挑出来。
看着就很痛。
巴塞洛缪余光瞥到青年局促不安地咬住唇瓣,眼尾泛红。
唇肉被咬得泛白凹陷,接着转化为一种更加糜艳的色泽,犹如捣烂出汁的玫瑰花。
俨然是一幅自责的模样。
真是娇气又虚伪。
“伤势不重,伤口不要碰水,每天换药。”巴塞洛缪嗓音冷淡,言简意赅。他站起身,解开右手的袖扣。
那截冷白色的腕骨掩于衬衫之下,宛若覆着的雪。他的身量很高,眸色黑沉,动作中透出一股绅士到极致的感觉。
林予星虽然害怕巴塞洛缪,却松了口气。
他关心紧张的神情落入众人眼中。
斯温伯恩语气难掩虚弱与倦怠,“劳驾夫人担心,我没什么大碍。”
“斯温伯恩先生在古堡内受惊了,是我招待不周。”不远处的管家开口,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怀表,“时间不早了,斯温伯恩先生不如今日就在古堡休息。”
伯特伦的视线扫过林予星,果然看到青年眼眸一亮。
他话语微顿,“说来也巧,砸碎的花瓶乃公爵生前收集的名品。摆在那里数年一直相安无事,偏偏今日碰上斯温伯恩先生就碎了。”
“方才您辞别时说有要事,可不会耽误了您的事情吧?”
听到他的话,林予星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个花瓶为什么刚好在他经过的时候砸下来?
是巧合,还是……人为?
第二个猜测令他后背猝然一凉,有一股凉意顺着背脊慢慢往上爬。黑暗中仿佛有一道视线盯上了他,犹如蛇锁定猎物般,黏腻又冰凉。
他小脸苍白,漂亮的眼眸中拢着细碎的害怕与迷茫。
只能靠揪住衣角来勉强压制情绪。
如果是人为的话,那个人说不定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那个人就隐藏在古堡之中。
到底是谁?
“夫人,夫人?”
“啊?”
青年受到惊吓,猛地抬头。
他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掩盖住眉眼,只余下眼尾拢着薄薄的绯色,清晰可见。加之脸色苍白如纸,犹如精致易碎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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