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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第2页）

&esp;&esp;擦完了脸上的血渍，他低头一看自己衣服上也有血，遂换了身衣服，又打开北面的窗户，这才对外头叫道：“快来人，有刺客！”

&esp;&esp;张仁远在患得患失的忧虑中一晚上都没睡好，是故次日一早当折桂楼前那名小厮找上门来时，他还有些发懵。

&esp;&esp;“张公子，这是我家少爷给您的信。我家少爷还说，若是您需要，小的可以陪您同去京兆府为您作证。”小厮道。

&esp;&esp;张仁远抽出信纸略看了看，简直喜出望外，连连道：“好的，好的，你稍等一下，我换身衣裳就来。”

&esp;&esp;半个时辰后，两人坐在京兆府大堂后院用以待客的厢房内，蔡和正在看印着钟羡私章的那封信，抑或说是证词，证明张仁远被抓当日并非是去钟府闹事，而是去做客，被当成闹事学子误抓了。

&esp;&esp;“既然张公子是被误抓的，为何当时不为自己辩解，反而过了这许久才来澄清呢？”蔡和琢磨着昨晚那封信，看向张仁远的目光未免就带了点深意。

&esp;&esp;张仁远有些局促地红了脸，拱手道：“说来惭愧，当时在下与同窗好友一起被抓，见众人都被禁止科举了，在下一时意气用事，想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便没有为自己辩解。后来回到家中日日面对父母与弟妹，看他们为我之事痛心不已愁绪难解，在下方知此事并非我一己之事，它还关乎着我张家的家族门楣，故而才去求钟公子为在下写下这份证词，还请蔡大人通融。”

&esp;&esp;“张公子与安国公张家是一家么？”蔡和问。

&esp;&esp;张仁远忙道：“是，在下的祖父，与国公爷是亲兄弟。”

&esp;&esp;“好，本官知道了，此事本官自会查证的，张公子请回吧。”蔡和道。

&esp;&esp;打发了张仁远与那自称是钟府家仆的小厮，蔡和在屋中来回徘徊起来。

&esp;&esp;要把张仁远从禁止科考的人员名单中除名，单凭一封不知真假的钟羡的证词是远远不够的，他应该派人去把钟羡叫过来当面问清楚，按着京兆府的办事规矩按部就班地一步步来才是。

&esp;&esp;只是……若这封信真是假的，他把钟羡叫来一问，钟羡否认，那余下的事他还能怎么办？那封信上可是要他“好好办张家的事”的。且既然这个张仁远与安国公府是一家，那传信之人，会否也与安国公府有瓜葛？

&esp;&esp;这时下人按他的吩咐取来了钟羡的那份《论漕运之现状与弊端》，蔡和将信上字迹与之细细比对，发现行文风格运笔习惯一模一样。

&esp;&esp;他心中又起了疑惑，莫非此信真是出自钟羡之手？可如今钟慕白与张郑两家针锋相对，钟羡又岂会冒险去捞张家子弟？又或者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本人才不出面，只写了一封书信过来？

&esp;&esp;无论如何，张仁远这事都不好办，皇帝亲下的谕旨不许他们参加科举，在这里头做文章，一个闹不好就是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扣头上。可是，若是不办，昨夜那人真的将他的秘密公之于天下，那就不仅仅是欺君之罪了，家破人亡株连九族都未必能平皇帝之怒。

&esp;&esp;蔡和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深觉此事必须得好生筹谋一番才是。

&esp;&esp;是夜，一支短箭从窗口直射进来“笃”的一声钉在蔡和的床架子上，惊得他差点没跳起来。

&esp;&esp;蔡和起来点了灯，去窗口向外头看了看，外头一片阒静，对方连一个护院都未曾惊动。

&esp;&esp;他回身看向钉在床架子上的那支短箭，见箭身上绑着一张纸条，解下来展开一看，上面写道：蔡大人，杀个人没事，但把罪名推到我头上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日天黑前是最后期限，天黑之后若事情还未办妥，后果自负。

&esp;&esp;蔡和眉间紧蹙，敌在暗他在明，对方又捏着他的命脉，他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既如此，那也只能豁出去了，万一事发，有钟羡那封信在手中，他最多也就是个失察失职的罪名，赵枢应当能保得住他。最关键的是，不能让赵枢发现这世上还有旁的人知道这件事，如若不然，只怕他的耐心，也将要耗尽了。

&esp;&esp;次日上午，蔡和着人带着他的文书去户曹衙门让户曹尚书从禁止科举人员的名单里剔除了张仁远的名字。

&esp;&esp;当天傍晚，皇帝派人去户曹衙门要了今年将要参加科举的京都地区的学子名单。

&esp;&esp;莫逆于心

&esp;&esp;长乐宫东寓所，卫尉所的卫士们分成两队，一队在房里翻箱倒柜，另一队在外头将太监们集中到一起问话。

&esp;&esp;为了不耽误伺候皇帝，御前当差的先问，长福长寿等人问完话就被放去甘露殿当差了。长安却被留了下来，理由是事发当日她与刘光初接触甚为频繁。

&esp;&esp;郭晴林倒是没人不让他走，但他自己没走，身为长乐宫的首领太监，他也不能走。

&esp;&esp;长安被仔细盘问过后就凑到门边去看卫士们搜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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