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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esp;&esp;“多谢皇帝的好意，不过我还是觉得秦王年龄太小，过早用功更像是拔苗助长，我也舍不得他那般读书，还不如叫他在宫人堆里多玩几年。”

&esp;&esp;郑玉磬颔首，看向他的时候无悲无喜，心平气和，“一个王爷，能吃喝玩乐就很好，我不要求他多么上进，至于侍中，那是朝廷的宰相重臣，任命与否全在圣意，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便先回去了，皇帝这里人多，来来往往，到底不容易说得清楚。”

&esp;&esp;她脚边如今挂上了铃铛，一步一响，时刻提醒着她的屈辱，叫人烦躁，但又不敢轻易挪动，她走也走不脱，可是却也不想留在这里。

&esp;&esp;然而却被萧明稷按住了身子。

&esp;&esp;“太后何必总是这样口是心非，”他随手解开了郑玉磬衣衫的一根系带，含笑道：“音音，服侍好朕，朕给秦王找一个合你心意的老师，怎么样？”

&esp;&esp;“适合做侍中宰相的，未必适合做王爷的老师，”郑玉磬被他牢牢攥住手，咬牙道：“秦王顽劣，皇帝不必如此费心……这里到底是书房前殿，你就不怕被人看见么！”

&esp;&esp;她伤痕累累，宁越才刚刚替她涂了药膏舒缓，哪里禁得住皇帝再来晋江文学城独发（500……

&esp;&esp;郑玉磬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清宁宫，她只记得那个铃铛不停地晃来晃去，把她的心都晃碎了。

&esp;&esp;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杏仁酥和蜜渍桃脯牛乳了。

&esp;&esp;然而萧明稷却也没有食言，他虽然定下来新的侍中那人还在洛阳没有赴任，但已经先行让人将元柏的功课拾起，慢慢教导着。

&esp;&esp;元柏本来是一个十分聪明上进的孩子，然而如今见到母亲这般烦忧，也自觉在功课上懒散一些，不那么热心了。

&esp;&esp;郑玉磬瞧着他懂事，心里却酸涩，连带饮食也日渐减少了。

&esp;&esp;枕珠到底是自幼贴身服侍她的，知道郑玉磬心里的苦楚，总陪着她到外面转一转，有时候也会去御花园的亭台里展眼眺望，将皇宫远景尽收眼底。

&esp;&esp;她瞧见外面那样热闹，忍不住安慰郑玉磬道：“娘娘，您瞧马上也就是新年了，奴婢僭越，想着您左右也无事，不如咱们在一处包饺子，热热闹闹过一场，明年也就该迁宫了不是？”

&esp;&esp;皇帝的意思是正月封笔，也不宜迁动，要么年底就让太上皇与太后迁到长信宫去，要么就得等到二月二过了才能算日子挪动。

&esp;&esp;郑玉磬知道紫宸殿那位已经很久没有动静过了，便是活着也不过如活死人一般，而皇帝对她独占的心思愈发强烈，有时候夜里甚至不允许她回清宁宫，便在丽景殿的寝宫里宿上一夜。

&esp;&esp;万福有的时候见圣人钟爱郑娘子，却总是将她伤得遍体鳞伤，也有心安慰她，等到萧明稷去上朝时说起圣人这些年每每情难自抑，都不肯宣招女子侍寝，而是为了她自苦，圣人的寝殿也只有太后才宿过。

&esp;&esp;从前郑玉磬不在身边也就罢了，温香软玉在怀，圣人怎么控制得住自己。

&esp;&esp;上皇大权在握的时候，她不愿意留宿紫宸殿，显德私底下也是这么劝说她的，她听起来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esp;&esp;如果萧明稷最开始的时候就做了这些，她心里必然欢喜得不成样子，加倍待自己的夫君好，但是如今再谈，便是有些可笑了。

&esp;&esp;一个继子，为了他的继母守身，听起来便是滑天下之大稽。

&esp;&esp;她虽然不太知道萧明稷在迁宫这件事上是到底愿不愿意等到年后，但还是应承了下来，脸上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说起来我都好多年没有包过饺子这些了，元柏从小锦衣玉食，人年纪又小，只能看个热闹。”

&esp;&esp;郑玉磬手里拢了手炉，顺着雕花门窗望外看去，那些宫人正在悬挂桃符，忙忙碌碌地为皇宫的新年添置新的饰物。

&esp;&esp;“明年就该是建昭元年了，”郑玉磬伸手去接窗外的飘雪，指尖微红，她轻声道：“一晃我入宫都五年有余，没想到也是身历两朝了。”

&esp;&esp;咸宁一朝的往事会被那道年关拦截在旧岁里，新君御极，历史又翻开了新的篇章，车轮辘辘向前，碾压过每一个人，不曾有过丝毫的停留。

&esp;&esp;即便是曾经手握天下、叱咤风云的上皇，如今也不过是仰人鼻息的父亲与护不住自己心爱女子的丈夫，便是他此刻死了，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记得他，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场皇帝出于颜面而为他举办的盛大葬礼。

&esp;&esp;她为这个男人难过吗，或许只有一点点，但是出于对时间无情的唏嘘与感慨怜悯却是真的。

&esp;&esp;“走吧，咱们回去，听说元柏又要有一位新老师了，照旧是位侍中，人更年轻有为些，就算是元柏不大学那些东西，我想着在礼数上也不该缺漏，让人将拜师礼都备着。”

&esp;&esp;她不知道萧明稷又要为元柏请一位怎样的侍中当老师，她印象里侍中主管门下省，是一位相当忙碌的宰相重臣，又哪里来的时间教导一个被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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