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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第294章 第 294 章 君王之爱二（第2页）

主公，是他荀朗不得弄脏的人。<p>

主公有命，荀朗该怎么办？<p>

除了从命，别无选择。<p>

轻叹一声，羊毫落下，一点桃花红在凤鸣的唇瓣上渐渐晕开。透过笔端，荀朗清楚地感觉到安王虽死，双唇竟却还是柔软的。“凤君”的性命不像他想得那样顽强。<p>

那年仲春时节，“凤君荀郎”的传说还没有开始，他们要来崖州筹划“大事”。临行前，他在丰河津渡与送别的鸿昭喝了一整夜梨花陈酿。<p>

回到船舱，舟子解缆放舟，顺流东下，凤鸣问他同鸿昭说了什么。<p>

他说:“我告诉他:‘帝都的天气不好，风云变幻，叫山水也带了戾气。富贵繁华终归流水。君愿驰骋天下，我自安乐崖州。’。”<p>

凤鸣听了，哈哈大笑：“你们这一夜竟是拿鬼话下的酒？”<p>

荀朗也笑，笑过之后，二人相对，久久无言。<p>

船出了京畿地界，荀朗才说：“主公，其实有时候，鬼话……也可当真。”<p>

凤鸣闻言，沉了脸。<p>

“你到心大，能忘记族灭之仇。我却是睚眦必报，不能咽下十多年来所受的屈辱。我姐妹如履薄冰，几度险遭不测。天子宠幸奸贼，没有半点骨肉恩义。我父君死得不明不白。还有……还有……”<p>

她咬了牙，不说话，荀朗却已会意：“还有……您说过，您的意中人也是死在鸿家刀下……”<p>

凤鸣红了脸，微微点头：“不得天下，不灭鸿家。如何能除心头之恨？子清，你说……是不是呢？”<p>

她说的对。字字句句都中了他的心怀。但是看见主公哀伤的双眼，荀朗的心口还是有些发闷。<p>

像祖父计划的那样，仇恨最能打磨人的心性，让这对姐妹和他一样变得坚强有用。可是天子默认祖父的计划，不让一双庶女了解她的苦衷，却不只是为了让她们变强，更是为了她们的安全。<p>

母亲的宠爱会害死庶公主。她们必需割断与天子的所有关系，落魄到底，才能像垃圾一样和荀朗一起被扫出京畿，逃过鸿烈的刀锋。<p>

荀朗当然不能坏了事，说破玄机，却也想让这位与自己一起陷入仇恨的同袍得到一点安慰。<p>

“我一直不知，主公心意所属的究竟是哪位公子？兴许他还有亲友留在京畿。等我们根基稳固后，不妨将他们悄悄寻来，加以保护，免遭鸿贼毒手。”<p>

荀朗思虑十分周全，凤鸣却仿佛并不喜欢他的主意。她听了这话，惊讶地看着他，一脸委屈，似哭似笑。<p>

“子清……你不必知道。是哪个都一样。反正他已经活不过来。但愿我们能早日报仇雪恨，完成大愿吧。”<p>

荀朗不明白凤鸣的表情，到今天也不大明白。可他却记住了她的话，一直记到了今天。<p>

点唇已毕，他轻轻盖上胭脂盒。<p>

“你放心。我们定能报仇雪恨，完成大愿。”<p>

他走到门边，请凤翎回来验看。<p>

“神砂虽不曾点上，我却已将其掺入香里焚了，先主公必然能与各位圣祖神魂相通。”<p>

凤翎扭回头，望着他，眼中的情绪难以名状。<p>

“呵……相通。难道你真不明白？姐姐她才不想和他们相通。她只想……”<p>

她咬了牙，住了口，携剑起身。待看见凤鸣的脸容，方满意道:“真好看。谢谢你，子清。”<p>

荀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却已经将手里的湛卢剑送到他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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