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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 177 章 冰心玉壶今何在六（第2页）

“朕会成全夫人的心意。好好照拂哥哥。”<p>

“谢陛下隆恩。”<p>

成姬抬起头，泪流满面。<p>

凤翎知道，那是一个母亲对她最后的请求，她无法拒绝，因为她也即将成为一个母亲。<p>

……<p>

探完了成姬的病，已是午后，风雪依旧。<p>

凤翎坐在幽篁馆小轩里，等着鸿煦去给她安排回去的车马。<p>

鸿煦去了许久，还没有回来。她有些困了，却又不敢睡去，倚着薰笼，怔怔回味成姬留给她的最后谜题<p>

成姬必死，这是她早知道的。<p>

早在她发病之初，白芍替成姬诊过脉，说她是毒而非患病。凤翎着绣衣使秘密查访了月余，却终究也没能抓到那个下毒的人。与此同时，成姬的“病”反而越发沉重了，连白芍也救不了她的性命。<p>

凤翎为此苦思了许久，终不得其解。<p>

今天，决意托孤的成姬却自己道破了真相。<p>

“凤血虽然珍贵，却救不了一个该死的人。陛下，我们成家的死药也足够温和，长则一季，短则一月，我这个麻烦便会彻底消失了。”<p>

这个真相惊得天子半天没有回过神。<p>

“夫人何以如此自作聪明？！连凤藻，我都让她活得好好的。你怎会以为我要你……”<p>

成瑶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大看重，说话时，脸还带着温和的笑<p>

“陛下没有这样的旨意。臣子却应该善加体察。我的病是假的，该死却是真的。我一死，成家的残余势力便再也没有了指望，少昊各部的权势与财富，才可以尽归陛下的神兵去获取。”<p>

凤翎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会向她托孤。这个女人，在用自己的性命交换天子对帝君的信任。她一死，鸿煦彻底成了“孤子”。在世家宗法，他家人死绝。在天下棋局，他无依无靠。除了与天子绑同一辆战车，鸿煦将在没有别的选择。<p>

大概是何春华的事让成姬知道了，天子自己是一个被天下人觊觎的“孤子”，所以她也只会喜欢并且信任这样的孤子。<p>

“是谁告诉你，我要肃清成家在雍州的残余？”<p>

成瑶却没有接话，眉眼间现出一丝嘲讽，望着凤翎悠悠笑道“陛下今日听我说了许多故事。我想再多说一个，陛下愿不愿意听呢？”<p>

凤翎没有答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p>

成瑶笑笑开了口。<p>

“自出家入道后，我的侍女只剩下了一个，是去岁在林苑被我杀死的那一个。那之后，我身边的女官便全都来自崖州神宫，我以为那样才能叫陛下安心。如果有什么了不得的机密，她们应该会替我收好的吧？可能也有一些，是她们收好了，却未来得及告诉我的……”她看见凤翎惊异的神色，冷冷笑了一声，“看来，崖州的女官也没有来得及告诉陛下啊……”<p>

她又咳了一阵，继续道“入秋以来，陛下怀了皇嗣，我奉命来京恭贺，便又在这里听侍女们说了许多宫廷旧事，说得最多的是两件。一件是，受宠三年的郑桓因图谋不轨被千刀万剐，一件是先帝宗默默吃了死药，免除了许多烦恼。她们说了许多遍，一直说到我终于都听明白了。”<p>

天子的脸色渐渐苍白。<p>

这妇人分明实在暗示，陷害她要谋反，并且逼死她的人是……<p>

“还有……雍州刺史秦骏达。我原先并不认识，但是听说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偶遇了陛下，又有了贵人的推荐。他能把马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又与各州的州牧私交甚厚。我想，把雍州的产业交给这样的人，总是不会出错的吧？我死了，秦小侯爷才能替陛下把买卖做得更顺畅啊。”<p>

凤翎听得惊心动魄。<p>

她说得不错。<p>

为何去岁在林苑，诱捕凤藻的那一天，秦骏达偏偏也会在兽苑出现？<p>

她从没有怀疑过，一直以为只是个巧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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