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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更新时间:2013-10-06
&esp;&esp;何当归感觉到扣在自己颈上的那只手愈收愈紧,渐渐夺走了作为人一时一刻都不能缺少的清凉的气,这就是以风扬为使者的朱权的真面目吗?口口声声说着爱恋,可一旦忤逆了他们的意思,甚至不需要经过朱权本人,连他的一个下属都有权随意夺走她的生命,呵,好伟大的爱,好高贵不可冒犯的男人。
&esp;&esp;常诺的杀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没有松开扣在她颈上的手,但已卸去了手上的力道,只是这样包裹环绕着她清凉如玉的肌肤。看着她波澜不惊的容颜,问题从他的齿间挤出:“王爷究竟是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求饶?你不怕死么?”
&esp;&esp;何当归抬了抬眼皮,盯着那一双充斥暴虐情绪的双眸,慢慢说道:“倒也称不上怕或者不怕,可是我才虚度十四年寒暑,还有大把的好年华等着我挥霍,倘若有活命的机会,我为何要求死?只不过,朱权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厌恶的人,只提名字都好像吞苍蝇一样的感觉,更不要说跟他有什么牵连了,不要问我原因,我就是天生讨厌那个名为朱权的男人,非常非常讨厌。”索性把一切摊牌,也好过耗费心神,去跟对方虚与委蛇的周旋,她受够了来自朱权的威压。
&esp;&esp;常诺慢慢吐出一口气,慢慢松开她的颈项,纤弱的颈上留下了一片深桃色的红痕。腥甜的血腥味窜上鼻腔,让他突然发现何当归不是穿了一件暗红长裙,而是穿了一件……血衣!谁的血?
&esp;&esp;常诺扯近她,想要解开披风细看,可是动作太急以致让她误会了他的意思,玉手扬起就往他的脸上挥来。他连忙扣住她的细腕,反剪于她身后,出声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我这里有刀伤药,是潘景阳给我的。谁用刀砍伤了你?你伤在哪里?让我看看。”让女孩子的玉手打两下倒没什么,只是眼前这一位手劲太狠,万一打坏他的面具就糟了。
&esp;&esp;何当归挣了两下挣不脱,冷哼道:“我没受一点伤,风公子你放开我再说话。”
&esp;&esp;常诺依言放开了她,然后出其不意地拂上她的肩井穴,因为事先没有任何征兆,而他又出手如电,所以她连个闪避的动作都未及做,突然就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向前软倒下去。常诺接住她软倒的身子,打横抱起就跑,何当归惊呼道:“你要带我去哪里,你要绑架我?”
&esp;&esp;常诺威胁道:“你不要叫这么大声,再叫我就封你的哑穴了。”说着脚下彷如生风,奔得更快了。
&esp;&esp;自己被绑架了?何当归心中闪过百十种自救的法子,却没有一种可以解决她眼前的困境。这么说,他们终于撕开伪善的面具,露出强盗本色的真面目了?风扬这是要把她掳走,然后等着朱权来扬州后送给他?
&esp;&esp;她闭上眼睛默想了片刻,跟他谈判道:“其实,我略通天象水文,可以预测未来一年中大运河和长江黄河的水势急缓,哪一段有水下暗漩,哪一段刮飓风,哪一段通行无阻,我都能讲出来,而且言无虚发,这些肯定是你们漕帮的航运船队最想得到的不能隔衣疗伤
&esp;&esp;更新时间:2013-10-06
&esp;&esp;常诺呆了呆,不信自己一代杀神还吓不倒一个小女子,于是进一步扭曲面部表情,嘶声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吧,我实际上是有名的采花大盗‘花蝴蝶’,最喜欢对那些养尊处优的娇小姐下手,毁在我手上的大户千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事后投缳者十有七八。“”何小姐,你知道吗,被我折磨过的女子都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因为我的方法实在太过残忍了。”
&esp;&esp;“哦,”何当归提出,“那个风公子啊,你抱的姿势实在有点怪,快要把我漏下去了,能不能抱好点。”
&esp;&esp;“嗯?”常诺不解地眨一下眼,低头去看,哦,原来他两只手臂一只揽着她的颈,另一只环着她的小腿,中间确实空出了不少,走路一颠簸,都快把她颠下去了。可是,“中间段”都是小渊的专属部分,他怎么能逾越呢?那就换个姿势吧,于是他把少女软趴趴的身体甩到肩头上,扛麻袋一样扛着往前走。
&esp;&esp;何当归的鼻尖撞上石头一样硬的背脊,立刻觉得鼻中有一股热流躺下,不禁抗议道:“鼻子淌血了,你把我的鼻子撞出血了!”殷红飘落,在他的白袍上开出星星点点的梅花。
&esp;&esp;常诺僵了一下,足下加快脚步,低喝道:“你忍一忍,马上就要到了。”
&esp;&esp;“到哪里去?”何当归被颠得头晕,气哼哼地把鼻血全数印在对方精美的袍服上,大叫道,“喂,你还是像刚才那样抱我吧,你这样扛着令我的头朝下,我的鼻血越淌越多了!我本来就已经重伤失血,全靠一口真气撑着才能说话,现在又被撞出这么多血,只怕我命不久长了,我做了鬼定然会跟阎王爷告你一状的,风扬,你还我命来!”
&esp;&esp;常诺被她最后一嗓子尖叫声叫得抖了一下,连忙帮她从肩头上收回来,重新换回打横抱的姿势,不过这一换之下他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中间段”,然后就迎来了少女凄厉而高亢的尖叫——
&esp;&esp;“啊——”何当归卯足吃奶的劲儿尖叫道,“非礼!非——礼——啊——”
&esp;&esp;常诺连忙点了她的哑穴,一边给她擦鼻血一边着急地解释道:“刚才只是一场意外,而且我用的是拳头,不是手心,你不要这么激动,我绝对没有不敬的意思……”说到这里始发现他的凶恶架势已全都被拆散了,泄气之余,他转而又说,“你是小渊的女人,我虽然不能对你不敬,不过假如你对他无情无义,为了不让他再为这样的你而伤神,我今夜就把你杀死在这片林子里,把你埋进那片乱石堆中,这句话是十成十的真,你若担忧我下不了手,你就太小看‘拂柳剑’风扬了。”
&esp;&esp;何当归眨巴着眼睛说不出话,心中则恶意地揣测道,小渊,小渊,叫得真亲密,他跟朱权什么关系呢?听这称呼总觉得是超友谊的。若这风扬跟朱权才是一对,倒可以解释朱权为何会对他的所有女人都那么冷酷无情,隐藏他的真性情——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风扬和朱权少年时期就相熟,而风扬更是把“小渊”当成朱权的小名叫,可见朱权用“宁渊”作化名已经有很多个年头了,可她上一世为他出生入死十几年,却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真是可笑,她究竟跟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同床共枕了十年。
&esp;&esp;常诺谈判道:“如果你不再像刚才那样尖叫,如果你能忘记刚才我不小心碰你的那一下,我就解开你的哑穴,行不行?如果你同意,你就眨一下眼睛。”
&esp;&esp;何当归连眨了两下眼睛,常诺觉得奇怪,提醒她:“同意眨一下就行了,你同意了吗?呃,不同意不用眨眼睛。”他补充。
&esp;&esp;可是,何当归仍是连眨了两下眼睛,常诺不解其意,只好先解开了她的哑穴,问:“你能忘记方才我的小小冒犯吗?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嚷嚷着说你失血过多要死了,我吓了一跳才抱错地方。”
&esp;&esp;何当归紧绷着唇角,从牙缝中挤出一连串的咒骂:“你这个登徒子、采花贼、死色鬼、大骗子,你的色爪子明明摸了我还要赖账,真是无耻之极,像你这样无耻的人不配跟宁王当朋友。俗语道,朋友妻不可欺,你的爪子居然来非礼我,你对得起宁王吗?你不是说宁王马上要来扬州,还要让我去见他吗?好啊,我去!我一定要当着他的面拆穿你虚伪狡诈无耻之极的真面目,让他跟你割袍断义!”
&esp;&esp;常诺闻言惊怒交加,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非礼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我家里美妾成群我都不要,我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念,你三年前就已经被王爷预订了,我从来都恪守礼数,连你一个小指头都不曾碰过,方才那一下真的是意外,你不能略过那一节吗?”
&esp;&esp;何当归皮笑肉不笑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那样表面上看去正人君子的男人,背着人时往往越没有品格,依我看,你就是这样的人,否则你封着我的穴道,把我抱到这乌漆麻黑的鬼林子里来做什么?你这个色狼,啊——”又是一声仰天长叫。
&esp;&esp;常诺被她的波音功震得头皮发麻,立刻把她放到地上,解开了她的大穴恢复了她自由行动的能力,不过又转手在她的琵琶骨上打了一掌,说:“我怕你乱跑,不想跟你在林子里玩捉迷藏,所以先封住你的功力,我这一掌叫做摧心掌,你催动真气时就知道滋味了,何小姐,相信我,那一定会是你平生最可怕的噩梦。”然后他递出木扇,说,“你抓着另一端不要松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就明白,王爷真的是从三年前就爱上了你,喏,抓着!”
&esp;&esp;何当归慢吞吞地抄着手说:“既然我不能催动内力,那我就是一个很弱很弱的小姐了,而且还身受重伤,什么东西都抓不动,我现在全身到处都痛,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假如你不想让我现在就死掉,你就快将我送回桃夭院,其他的地方我都不想去,也不想看你家宁王有多么的深情,他越深情我就越厌恶,我要回家。”
&esp;&esp;常诺火冒三丈,索性一把将何当归搂进怀里,跃上了高高的竹端,三下两下就跃到了一个黝黑的山洞前,又拥着她一头扎进洞中。两人在绝对的黑暗中疾奔了半盏茶的工夫,何当归的眼睛才渐渐恢复了视物的能力,看清这个山洞仿佛溶洞一般,是大洞套小洞的构造,一洞连着一洞,如此又疾奔了片刻,他们停在一个最深处的干燥而冰冷的石洞中,黑暗中,何当归只能依稀瞧见地上铺着一个圆圆的蒲团。
&esp;&esp;常诺掏出火折子,掰开后把折子调到最亮,宛如一个小小的火把,映亮了石洞中的景物,地上的蒲团是暗红色的,而蒲团周围散落着几个各种材质雕就的人偶。常诺注意到周围石壁凹陷的部分放了几盏油灯,于是拿着火折子把它们一一点亮,立刻又让石洞中明亮了不少。
&esp;&esp;常诺把火折子一收,把何当归推到蒲团上坐下,一边解她的披风一边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我这里有伤药,而且我的真气温和,对普通的外伤也大有裨益。”解完了披风又去解她的衣裙,何当归立刻又尖叫道:“色狼!非礼!”
&esp;&esp;常诺动作一僵,然后继续去解她的衣裙,口中道:“我相信,就算让王爷选,他也会选择让你活下去的,至于这种情非得已的逾礼之处,他一定能谅解——你到底那里受了伤,怎么受的伤,是谁做下的?”怪哉,她的衣裙虽然染血,可却连一丁点破损都找不到,这么多的血难道不是刀剑造成的吗?总不会是内出血吧?
&esp;&esp;何当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剥走了披风和外裙,只剩一件夹棉的中衣,看到禄山之爪又朝着她的中衣探来,她严重怀疑对方是故作姿态,而借机揩油,连忙护住领口说:“其实我伤得不太重,只要回我自己家休息两天就没有大碍了,我身上沾的血大部分都是别人的,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回去上药!”
&esp;&esp;常诺以为她是害羞所以藏着伤不让他看,不由厉声责备道:“都这种生死关头了,你还如此忸怩做什么?命都没有了,又遑论其他!你放心,我只是想看一眼你的伤口,好根据你的伤势给你运功疗伤,我除了你的伤口什么都不乱看,快松手!”说着去拨开何当归护住领口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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