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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第3页）

&esp;&esp;“付坤！”付一杰哑着嗓子吼了一声。

&esp;&esp;付坤按下了挂机键，抓着手机在银行大厅的椅子上抱着头，看上去就像是个年关到来还不上高利贷既将被黑社会套上麻袋扔河里去的倒霉蛋。

&esp;&esp;十年

&esp;&esp;电话里传来的盲音在付一杰耳边回荡了很久，他站在客厅里，抓着电话听筒愣着。

&esp;&esp;“哥？”尽管电话已经挂断了，他还是下意识地想在一声声的盲音中寻找付坤的声音，“你说话……”

&esp;&esp;没有回应。

&esp;&esp;付一杰慢慢蹲下，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手里紧紧抓着电话听筒不敢挂，就好象挂掉了，他就会失去付坤的最后一点音讯。

&esp;&esp;走廊里传来了声响，付一杰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走廊里去了。

&esp;&esp;他赶紧跳起来，把听筒挂了回去，光着脚在地板上差点摔了一跤。

&esp;&esp;“你妈还没回？”老爸拿着一兜面条走了进来。

&esp;&esp;“没呢，”付一杰跑过去接过面条，有些心虚地进了厨房，放好面条之后不敢出去，站了一会儿回过身的时候，却看到老爸还站在厨房门外，他顿时有点儿紧张，又转回身拿过锅，“我先煮饭吧，妈说这两天想吃米饭。”

&esp;&esp;“行。”老爸应了一声，脚步声往卧室走过去，进屋的时候，付一杰听到了他长长的一声叹息。

&esp;&esp;从那天的电话一直到过完年，付坤都没再打过家里的座机，付一杰开始觉得那天接到的电话是个幻觉，或者真的只是一个打错了的电话，付坤从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esp;&esp;他知道每个月一号付坤都会给老妈打电话，简单地汇报，每次打完电话，老妈都会情绪低落好几天，他无数次鼓起勇气想问问老妈，又无数次地把这种念头给压下去。

&esp;&esp;无论自己怎么想念，怎么妄想，怎么挣扎，都像是坐在了渐渐开远的车上，付坤的一切都越来越淡，枕头上衣服上那些付坤的气息也越来越难以捕捉。

&esp;&esp;这些都让付一杰心慌，他害怕，晚上越来越难心入睡，安眠药从一颗增加到两颗，天气转暖之后，他失眠的时候需要吃三颗才能合眼。

&esp;&esp;而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些想念，那些随着付坤渐渐远去却越来越强烈的思念。

&esp;&esp;实习快要结束，付一杰开始准备论文，诊所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都做好，资料都批了，装修也都完毕了，吕衍秋也已经按他的想法把设备都调了过来。

&esp;&esp;付一杰全力投入到这些事里，只有让自己脑子不停地转动，他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才能从让人窒息的对付坤的想念里稍稍透一口气。

&esp;&esp;可是一旦停下来，哪怕只有十分钟，付坤的笑容就会从他眼前晃过，把他重新推入看不到边际的思念里。

&esp;&esp;“郭宇明天到，”蒋松坐在治疗台上，“我去接他，护士你上回是说下周开始过来？”

&esp;&esp;“嗯？”付一杰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摞资料。

&esp;&esp;“护士，什么时候来上班。”蒋松重复了一次。

&esp;&esp;“下周一。”付一杰说。

&esp;&esp;“印的那些贴墙上的图呢？什么时候拿？”蒋松又问。

&esp;&esp;“嗯？”付一杰抬起头。

&esp;&esp;蒋松有点儿无奈地又重复了一次：“墙上贴的画什么时候拿回来？”

&esp;&esp;“明天我去拿。”

&esp;&esp;“付一杰，”蒋松从台子上跳下来，踢了踢他的椅子腿，“你这样不行，你这状态能干活？”

&esp;&esp;“这两天睡不好。”付一杰皱皱眉，起来拿杯子喝了两大口水。

&esp;&esp;“我先回去了，得把另一间屋子先收拾出来让郭宇住，”蒋松往诊所外面走，“你的安眠药该停了吧。”

&esp;&esp;“嗯。”付一杰咬咬嘴唇，是得停了，这么吃下去人都会变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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