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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什么了?”她先是有些愤怒,然后又露出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她想看就看吧,反正她从来都是这样,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倒不是她想翻看隐私的信息。”我解释道,“是警方在查,她刚好就在旁边,瞥见了,后来告诉了我。”
“在你的备忘录里,只有一行记录。是一个人的名字,后面是一个日期,还有生日两个字。”许露的不满情绪减少了一些。
她没有说话。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情对于她而言是否揭露得过多。如果她的治疗进程还不足以让她能够面对这件事的话,她有可能会否认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那我会知道自己太过着急,触碰到了她不曾面对的某种情感,暂且停在这里,不进一步探索。
当然,也不排除她可能真的不记得这事,若是这样,我也会停止这方面的询问。
所以无论是何种情况,我心里都是有底的,对于我在咨询中的节奏把控也是有利的。
“高……”
她说出了一个字,好像没有说完,但也没有打算继续说完。
她用手撑着下巴,看向别处。
许久,她都没有再开口和我说话。
我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不容易的。
她拿出了勇气,没有想隐瞒什么。
第一个字是对的。她的母亲和我说过,那是一个人的名字。高是第一个字。
“我记着他的生日,可是……”她又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沙哑。
就这么断断续续地,直到这一次的咨询结束,我也没有非常完整地听懂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我大概了解到有这么一个男人,他和许露曾经相处得非常愉快。和吉姆不同,这是一个从地域背景到语言文化,再到思想方式都能和她碰撞出火花的男人。
她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差异,同时又有一种互补,他们是陌生的,但又存在一种熟悉的默契。
和他相处让她舒服,一天就好像一生。
直到他们说了再见。
“或许也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默契,所以他知道我从来也不渴望婚姻,或者是长久的关系。大概他也是如此吧。
“所以在一次他告诉我他将出国一段时间的时候,我们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我知道他已经做好了离别的准备,我也没有理由说不。
“我祝福他接下来的出国之行平安顺遂,接着碰了一杯酒。之后我们没有再谈以后的事。
“就这么和平愉快地达成了最后的默契。”
在整个叙述过程中,她都保持着一种理性的微笑。
最后她自嘲似的笑了笑:“没事,我本来就没有办法和人长久。”
然后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提醒我时间差不多到了,起身和我道别。
四
几天以后,我们再次见面。
我把主动权重新交还到她手上,以她此时感兴趣的话题聊起,没有再刻意延续之前的话题。
谈话氛围变得轻松,她告诉我一些旅途中的见闻,引得我同她一起连连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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