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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好了好了，他不板着脸一本正经，月徊就觉得自己能喘上气儿来了。她甚至调整出一个很惬意的睡姿，撑着脑袋说：“哥哥，咱们这回南下途径那些州郡，会有好些人来巴结您吧？就像前头那个皇庄上的庄头给您送马似的，后头会不会有人给您送美人啊？”

&esp;&esp;梁遇认真思忖了下，“少不得。”

&esp;&esp;“少不得？”她立刻酸气扑面，“那您打算怎么应付？”

&esp;&esp;他失笑，“应付什么？送了便送了，这一路上没个女人不方便，留下做做针线也好。”

&esp;&esp;月徊撑起身，对他的说法大为不满，“哥哥您瞧瞧我……”她把自己的胸口拍得邦邦响，“我是女人啊，您看不出来吗？”

&esp;&esp;他像是头回发现真相似的，果真仔细看了她两眼，“你是女人？”边说边摇头，“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esp;&esp;他意有所指，月徊蒙在鼓里，反正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esp;&esp;“怎么不一样？我也有屁股有腰！”她大呼小叫，“我今年十八了，十八的姑娘一枝花，您不夸我就算了，还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啊？”

&esp;&esp;她聒噪起来真是要人命，分明心头涌动着缠绵的情愫，被她这么一叫，全叫没了。

&esp;&esp;“好了好了……”梁遇招架不住，“我的意思是你也没带个贴身的丫头，要是真有人送姑娘，你就留下，留在身边伺候也成。”

&esp;&esp;“然后好天天儿在您跟前晃那大胸脯子。”她怨怼地说，“您就是不吃，看着也香。”

&esp;&esp;梁遇被她堵得上不来气，“你这丫头，存心胡搅蛮缠？”

&esp;&esp;她说就是不成，“我不要人伺候，自己一个人能行。”

&esp;&esp;“行什么，像现在，有个丫头在身边，不也方便点儿吗。”

&esp;&esp;“没什么不方便，有您。”

&esp;&esp;这下子梁遇真没话说了，她执拗起来虽气人，但对哥哥的那种独霸的心思真是路人皆知。

&esp;&esp;梁遇态度缓和下来，“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概拒之门外，是么？”

&esp;&esp;她说是啊，“这样显得您高风亮节，别像那个汪太监似的招人笑话，我是为您的名声考虑。”

&esp;&esp;他慢慢点头，轻轻叹息，“我明白了，往后身边除了你，不留一个女人。”

&esp;&esp;月徊咽了口唾沫，发现这话听起来别扭，但又莫名舒心。她强烈地唱反调，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esp;&esp;她还在浑浑噩噩，梁遇的暗示也只能点到即止。有时候看着她，心里难以言说地悲哀，明明人就在眼前，却要谨守最后的底线，迈出一步退后两步，隔江隔海地，望人兴叹。

&esp;&esp;那些锦衣卫和番子的吵嚷逐渐平息了，时候不早了，他站起身说：“你歇着吧，好好睡一晚，明早起来看境况，要是不成，仍旧用车辇。”

&esp;&esp;他转身走出去，月徊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直发呆。打从他认回她起，她就一直对他不怀好意，断绝了十一年的亲情其实很难续上，她以为过阵子会习惯的，可是现在小半年都过去了，越相处越喜欢。

&esp;&esp;她抹了把脸皮，“禽兽不如！”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察觉她的不正常，就算察觉了，怕也没法子和她明说，毕竟还得顾念兄妹情义。难道直剌剌告诫她，“哪怕我生不出孩子来，咱们俩也不可能”吗，那这段手足之情成什么了！

&esp;&esp;唉，无比忧伤，月徊扭头看窗外，天边一轮小月悬空，她心里头也七上八下。糊里糊涂睡了一晚，

&esp;&esp;为了在那么多下属面前维持体面，实在不容易。分隔两个人寝舱的木墙上，有个可以平推的小窗，大小正好能装进月徊的脑袋。她把脸杵进那个孔洞里，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说了句哥哥爱听的话，并且很有过去照顾他的意愿。

&esp;&esp;梁遇躺在躺椅里，脸色苍白，微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复又阖上了眼皮，“别声张。”

&esp;&esp;月徊便啧啧，“您忍着干什么呀，叫个大夫来看看。”

&esp;&esp;梁遇偏过头不再理会她，只听墙上小窗“啪”地一声关上了，很快木廊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她推门进来，蹲在他躺椅前问：“哥哥，您想吐不想？您等会儿，我给您拿个盆儿啊。”

&esp;&esp;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梁遇说不动话，唯有抿紧嘴唇闭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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