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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第1页）

&esp;&esp;姜沃将两物细细收好，继续去整理其余行装。

&esp;&esp;

&esp;&esp;使团出发前，姜沃先去拜见了过年归京的孙神医。

&esp;&esp;孙思邈一见她便笑道：“你再不来，我就要去寻你了。”

&esp;&esp;然后将早准备好的匣子递给她：“里面是几种我试着调的药以及针灸的穴位图——但我到底没有亲去过雪原高地，只是根据你那本医书里所写的‘高原反应’之病源调配的药方。”

&esp;&esp;原本别说唐朝时没有高原反应的概念，哪怕到了清朝打藏地时，朝廷对于士兵的高原反应还以为是‘瘴气所逼’。

&esp;&esp;可现在不同了。

&esp;&esp;姜沃接过孙思邈的药匣。

&esp;&esp;“多谢先生。这回使团中有许多兵士，皆是身强力壮又要赶路，只怕不少人会有高反。”

&esp;&esp;且除了药和针灸方外，姜沃还按照现代医学研究，带了大量的糖。

&esp;&esp;若是这一次试得缓解高反之法，将来大唐与吐蕃再起纷争，又能少一巨大掣肘。

&esp;&esp;“先生，我去了。”

&esp;&esp;孙思邈颔首，笑意温和而饱含关怀：“好。此去平安。”

&esp;&esp;

&esp;&esp;永徽二年二月。

&esp;&esp;大唐使团离京，出使吐蕃。

&esp;&esp;未及四月，至吐蕃都城逻些。[3]

&esp;&esp;作为使节，到逻些的当日，姜沃便一身素衣，前往吊祭先赞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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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与大唐的丧仪皆是白色不同，吐蕃丧仪，人皆‘断发、墨衣’，还要‘黛面’，即把面容涂成青黑色。

&esp;&esp;于是姜沃目之所及全是一片黑色。

&esp;&esp;黑色的灵幡，黑色的丧衣，黑色的人面。

&esp;&esp;几乎让人觉得眼盲。

&esp;&esp;直到在一片深重的黑色的灵前，有女子转过了身。

&esp;&esp;她亦有着一张被墨染过的面容，连五官都看不太清。

&esp;&esp;唯有双眸依旧明亮。

&esp;&esp;吐蕃国俗

&esp;&esp;铺天盖地的墨色中。

&esp;&esp;文成转过身来，以断发、黛面、墨衣之态，面对她故国的使团，神色很平静坚强，似乎永不需要旁人的担心。

&esp;&esp;似乎要以坚毅的姿态告知她的故国：她永不会丢掉大唐公主的气度和尊严。

&esp;&esp;姜沃望着文成的眼睛。

&esp;&esp;依旧明亮，依旧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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