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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虞欢一共见过齐岷拔刀两次，一次是在客栈里，他用刀割下那络腮胡的舌头给她；一次便是在永安寺里，他把她护在怀里，用绣春刀杀了很多人。

&esp;&esp;后来，他们一起滚落山坡，他让她拔刀割断裙带来包扎伤口，她第一次触碰到了那把叫人胆寒的刀。刀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触感很冷，很重，她拿不住，齐岷便伸手托上来，帮着她，用刀割断了裙带。

&esp;&esp;残留着血迹的绣春刀、她束在腰前的马面裙裙带……虞欢回忆那二者相交在一起的画面，胸腔里的震动声蓦然加快起来。

&esp;&esp;便在这时，空地里的舞刀表演戛然而止，辛蕊满意一笑，转头向虞欢问道：“王妃，怎么样？”

&esp;&esp;虞欢思绪被打断，颇为不悦，冷淡道：“下一个。”

&esp;&esp;辛蕊颦眉，见虞欢不喜欢老贾这样的，便在人群里看一圈，指着一少年道：“小甄，你来。”

&esp;&esp;虞欢转目，看见一身形颀长、肤白脸俊的少年，脸颊微丰，眼神明亮，生着双跟齐岷类似的丹凤眼。

&esp;&esp;心头忽然又有些悸动，虞欢凝视着少年劲瘦的身形，开口：“可否先把衣服脱了？”

&esp;&esp;众人一愣，辛蕊且惊且喜，立刻向少年吩咐：“小甄，快把上面的衣服脱了，天这样热，一会儿弄得一身汗，不舒服。”

&esp;&esp;那叫“小甄”的少年呆在原地，丰颊微红，辛蕊催促道：“快点，磨磨蹭蹭的，当我们是要吃你不成？”

&esp;&esp;月洞门那头，风拂古树，一行人走在石径上，隔着老远，便听得一人在墙那头呵斥：“叫你把衣服脱了，听见没有？”

&esp;&esp;“对，就这样，够了，开始吧！”

&esp;&esp;“王妃，你看，小甄这皮肤，够白嫩吧？”

&esp;&esp;辛益认出这声音是谁，头大如斗，便要赶上前挽回一点薄面，齐岷已阔步穿门而过。

&esp;&esp;庭院里树木葱茏，墙角栽着一棵参天大树，虞欢坐在树荫里的石桌前，正托着腮，一错不错地看着在空地里舞刀的少年。

&esp;&esp;少年袒着上身，宽肩长臂，肌肉精瘦，皮肤细白，手里握着一把普通的腰刀，展示一套比腰刀更普通的刀法。

&esp;&esp;齐岷冷着眼，摘下一片花叶，灌注内力振腕掷去。少年根本不知防备，虎口大痛，佩刀脱手飞起。

&esp;&esp;辛蕊震惊，眼看佩刀朝着虞欢飞去，忙要解救，一人抢先一步接住佩刀。

&esp;&esp;刀鞘虚贴着来人掌心转动数圈，“铿”一声飞回少年的刀鞘里，众人被这深厚的内力与精湛的刀法一震，看向来人，怛然失色。

&esp;&esp;辛蕊更是愕然：“齐……齐大哥？！”

&esp;&esp;刀气残留，齐岷衣袍飒动，眼盯着空地上手足无措的少年，声音朝向身后的人：“王妃现在倒是不挑剔。”

&esp;&esp;“……”

&esp;&esp;虞欢坐在石桌前，托在下巴处的手已蜷起来，心脏因齐岷的突然出现而噗噗震动，不及回答，又听得一声戏谑。

&esp;&esp;“这么大阵仗，承受得住？”

&esp;&esp;“……”虞欢表情凝住，杵在树角的春白脖颈都快红了。

&esp;&esp;辛蕊咳一声，厚着脸皮解释：“齐大哥说什么呢？这是我找来保护王妃的护卫。”

&esp;&esp;“燕王妃的安危由锦衣卫负责，不劳辛姑娘费心。”齐岷并不看她，向赶来的辛益示意。

&esp;&esp;辛益一个头两个大，拽住辛蕊：“赶紧把你这帮人撤了。”

&esp;&esp;辛蕊又是气恼，又是委屈，不肯就范：“我又不是做坏事，咱们明天就要去观海园了，我多找一些人保护王妃，有错吗？”

&esp;&esp;辛益语塞，便又看向齐岷：“头儿，这些确实是府里的护卫，要不就让王妃挑一些合心的留下，以免东厂那拨人趁虚而入？”

&esp;&esp;话说完，辛益清楚地看见齐岷脸上的凝霜更厚了一层。

&esp;&esp;一刹那间，庭院里所有人都噤了声，辛益暗里咬舌，又是后悔自己多嘴，又搞不懂齐岷究竟在生什么气，正要解围，齐岷转身看向虞欢，眼神冷漠，语气里更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克制：“行，挑吧。”

&esp;&esp;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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