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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2页）

&esp;&esp;众人忙告罪。一片欢声笑语里，英公使的夫人来了，曹小姐这才得以脱身，挽住了对方的胳膊，在一群太太小姐的簇拥下，说说笑笑地去了。

&esp;&esp;“贺司令，恭喜你采得明珠啊！你可是全天城，不不，应该说，再加一个京师，全部男人加起来，也没谁有你的福气好！怎么样，透露一下，什么时候能喝到你和十二小姐的喜酒？份子钱，我可是老早就准备好了！”

&esp;&esp;等曹小姐走了，周市长还打趣着贺汉渚。

&esp;&esp;贺汉渚笑，未应，转头恰见丁春山分开人群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和周市长等人道了句失陪，转身迎了过去。

&esp;&esp;丁春山小声说：“司令，叶老爷和苏少爷他们乘了傅明城的车走了。”

&esp;&esp;贺汉渚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esp;&esp;“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等在外头的？”

&esp;&esp;丁春山说，他刚才一直等在饭店正大门对出去的街道对面，却没想到叶老爷和苏少爷他们下来的时候，没走正门，而是从侧门出来。他发现后，正要赶过去，不料傅明城就在边上，也走了过去，比自己早了一步先说上话，送走了他们，他也就不便再上去抢人。

&esp;&esp;“是我办事不力，请司令责罚！”

&esp;&esp;上司似乎不悦，丁春山心里感到有点忐忑。

&esp;&esp;贺汉渚顿了一下，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

&esp;&esp;“算了，他送也是一样。”

&esp;&esp;他淡淡道了句，转身走了。

&esp;&esp;酒会正式开始，一番致辞之后，公使和夫人领舞，其余人也纷纷携着舞伴，下了舞池。

&esp;&esp;贺汉渚和曹小姐自然也跳舞，二人身影翩跹，毫无疑问，风头压过今晚的主家，是整个舞池里，最为引人瞩目的一对，人人盛赞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又相互打听，好事何时会近。

&esp;&esp;跳完了（傅明城驾车，很快便将人送）

&esp;&esp;傅明城驾车，很快便将人送到了火车站。

&esp;&esp;火车出发的时间还没到，叶贤齐和苏忠他们也慢些，人还在后头。一个车站乘警从前遇见过傅明城，认了出来，告诉站长，站长赶忙亲自跑出来迎，说火车还没到站，站台上风大，将几人请进了贵宾室候车，又送上热茶，殷勤招待。

&esp;&esp;坐了一会儿，叶贤齐苏忠等人赶到了，火车也轰鸣着入站，停下。

&esp;&esp;站长引叶汝川走贵宾通道，提前直接上了火车，找到铺位安顿下来。

&esp;&esp;这列火车是从京师出发南下的，天城是个大站，作二十分钟的停留。

&esp;&esp;叶汝川催外甥女不用再等火车开，天冷，让她赶紧早些回。

&esp;&esp;叶贤齐将苏雪至扯到一旁说：“雪至，我听忠叔说，你舅舅昨天去了东亚制药厂，想订购他们的什么药，回去了考察下行情，定了，就打定金过来。我听忠叔的意思，你舅舅可看好这生意了，想做个大的！我觉着还是先别做了。”

&esp;&esp;“怎么了？”

&esp;&esp;“前些天，我那边不是有个中学教师来报案吗，说他有个朋友失踪。那个教师姓余，是从西洋留学回来的一个微生物学博士，学的什么穷酸专业！脾气还不好，专门得罪人，越混越差，最后只能去个中学靠教生物度日了。他的朋友就在东亚制药厂里做事，他怀疑他朋友的失踪和东亚制药厂有关，要我们查。”

&esp;&esp;“我听说药厂有来头，大东家和天城方方面面的人都有往来，上头不让管，说姓余的诬告。我这几天没啥大事，空着也空着，就帮他找找人罢了。我倒不是说那个余穷酸说的一定就是真的，反正既然有这么个说法，我觉着，还是让你舅舅别一门心思钻钱眼，想着做什么大生意了，别日后万一出了事，破财不说，还惹上一身骚。”

&esp;&esp;苏雪至说：“你自己怎么不和舅舅说去？”

&esp;&esp;叶贤齐撇了撇嘴：“他现在看见我两个眼珠子就红，恨不得把我给吞了，我哪敢说？说了他会听？”

&esp;&esp;东亚制药厂的大东家姓顾，据说是前清首席太医的后人，还留过学，学贯中西，合二为一，归国开了东亚药厂。药厂早年曾濒临破产，后来开发出两种药，一醒脑丸，一戒烟丸，功效卓著，销路极好，有神药之誉，因此获利丰厚，一跃成为了天城乃至北方都数一数二的著名药厂。

&esp;&esp;苏雪至此前曾在报上看到过东亚药厂做的广告，直觉有点不靠谱。这么厉害，要么是广告做得太好，民众跟风入套，譬如后世那曾无孔不入的x白金。要么，就是药的成分可疑。

&esp;&esp;但现在，制药业日益发达，而医药管理制度混乱，各家药商竞相在广告里夸大其词，丸散、膏丹、药水，名目众多，补血、壮阳、生子，天花乱坠。这是个行业通病。

&esp;&esp;因为和自己也无关联，所以她此前也没过多留意。现在听表哥这么说，就趁开车前的这点时间，转述给舅舅。

&esp;&esp;叶汝川迟疑：“不会有事吧，这么著名的大药厂！我听说销路极好，订单都排到了明年！订购得少，生意根本不接！价钱也不肯让，一分都不便宜！”

&esp;&esp;苏雪至说：“既然有这么个事，舅舅您还是谨慎点好，看看再说，别急着汇定金。钱是赚不完的。不如这样，我帮舅舅您留意这个事，要是真没问题，舅舅你再订购也不迟，反正一时半会儿，省城那边也不会有人和你抢生意。”

&esp;&esp;叶汝川在药材行里浸淫了半辈子，当然知道里头水深，现在接触的是自己不熟悉的西药，他也知道，西药里有不少相比较中药而言见效可谓神速的奇药，所以深信不疑，觉得是个大商机，忍不住心动。现在被外甥女这么一说，虽然还是有点舍不得，但他天性就不是冒险之人，于是答应了，叮嘱她务必上心，有消息就传给自己。

&esp;&esp;送走了舅舅一行人，苏雪至和叶贤齐从车站里出来。

&esp;&esp;苏雪至知道他晚上还要巡逻，急着回去，直接开口让他不用送。现在还早，她自己回就可以。

&esp;&esp;叶贤齐还在犹豫，发现傅明城居然没离开，正在一旁和站长说着话，见两人出来了，走了过来。

&esp;&esp;叶贤齐向他道谢。

&esp;&esp;傅明城含笑道：“其实应该是我谢谢苏雪至才对，为我父亲的纪念陈列一事，费了不少心血和时间。你们是要回去了吧？天冷，东洋车也不多，我顺道载你们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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