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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星弈垂眼看着他低垂的小脑瓜，还有一本正经吃着零食的模样，伸手捋了捋小凤凰的肚皮，又将他头顶的毛蹭乱。小凤凰百忙之余还记得抱怨：“微兼，你把我的羽毛弄乱了，要赔我一千二百个练实的。”

&esp;&esp;星弈低笑：“不赔你练实了，这么多天吃下来，就不腻？”

&esp;&esp;小凤凰瞪着乌溜溜的小豆眼，抬起头来看他。

&esp;&esp;星弈道：“明日我带你去一趟忘川，去破军星和玉兔家玩，你愿意吗？那儿有许多珍奇花卉和果实，都是你没吃过的，想不想去试试？”

&esp;&esp;小凤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呀！”

&esp;&esp;星弈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嗯。”

&esp;&esp;抢完果子后，小凤凰又回了牌桌上，而星弈也起身回了冶炼室。

&esp;&esp;他其实只是为了告诉小凤凰去忘川的这回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外边磨蹭了这么久，似乎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样一个天气和暖的下午，他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友人来访，他养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跟人讲着故事，还会钻到他衣领中拱他。

&esp;&esp;那一瞬他想起了当年的古战场，惨烈的一场战役后，他和他的同伴们在黄昏中饮下邪魔血酿成的烈酒，对着天边的九个月亮放歌谈笑，他独自一人走在最后，不言不语，不笑不嗔，但他知道这种感觉是非常安定的。上古的黑夜和寒冬一样漫长，他们当中，女娲美艳刚烈，心思深重；刑天爽直粗犷，相貌骇人，酆都和他一样沉默寡言，但极其嗜血嗜杀，他们这群人没有一个是看起来像是会走神道的，后人将他们美化了不少，建立秩序、荡平九州、分割六界这些事迹都已经如同浮云般略去了，能留下的都是吉光片羽。

&esp;&esp;他们这群人仿佛是因为杀孽过重，故而都身带诅咒，一个比一个去得早，在星弈将星盘造出来之前，便一个接一个地烟消云散了。

&esp;&esp;剩下一个倒是没消散，却生生缺少了一颗心脏，不会老也死不得，万年如一日。

&esp;&esp;那时星弈就叫星弈，是后来的人开始传扬他的尊号，叫他浮黎，说他是黎明前的曙光。

&esp;&esp;星弈向来无梦，无心之人必然无梦，这是理所当然的。与此相似，他也甚少回忆往事。这天，他却一反常态，靠在冶炼室的椅子上做了一个梦——上古战场的红云久久不散，他走着走着，忽而就变成了孤身一人，天地山川都变成了血色，血色中再渲染出大片的白，将整个世界分割成两个部分。

&esp;&esp;“红还是白？”他听见那个声音问道，“神还是魔？”

&esp;&esp;他下意识地道：“你是谁？”

&esp;&esp;“我是你的心。”那个声音蛊惑般地诱使他做出选择，那种迷乱的气息足以让任何人目眩神迷，仿佛下一秒便能坠入燃烧无边业火的深渊，也能让人获得无边快乐。

&esp;&esp;他张了张嘴——

&esp;&esp;与此同时，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将他从昏沉中唤醒。星弈皱眉睁开眼，迷蒙间看见了一只焦急的小肥鸟在眼前乱窜。

&esp;&esp;雪白的。

&esp;&esp;“白。”他道。

&esp;&esp;话音刚落，星弈彻底清醒了过来。

&esp;&esp;他手指间一片温热，有鲜血滴落，是小凤凰啄伤的。这只小肥鸟上蹿下跳，大声啾啾着，喊他的名字：“微兼，微兼？微兼，七杀哥哥发现星盘力量不大对劲，赶过来时发现你被魇住了，你没事吗？”

&esp;&esp;星弈吸了口气，想要伸手摸摸这只急哄哄的小鸟的头，但看到手上的血污时又收了回来：“我没事。”

&esp;&esp;外边连天都黑了，他竟然睡了这么久。这时候他才发现小凤凰的羽毛被烤焦了一部分，应当是强行闯进来，被星盘迸射的力量灼伤的。星弈捉住他，起身往外走：“我没事。”

&esp;&esp;七杀负手立在一边，低声道：“帝君，您睡过去的这两个时辰里，星盘的扰乱更加明显了，好像没人压制了一般，还好没出什么事。”

&esp;&esp;月老也在旁边等着，有点犹疑：“帝君您被……被魇住了？”

&esp;&esp;星弈挥挥手，仍然是那三个字：“我没事。”

&esp;&esp;七杀跟了几步，眉头紧锁：“这还是千年来您

&esp;&esp;月亮初上，夜色渐渐浓郁起来，也掩去了床榻上那些亲昵的、温软的低语和触碰。

&esp;&esp;星弈和小凤凰你亲我一下，我咬你一口地磨蹭了半晌，终于也渐渐困了。小凤凰揪着他的衣领一同乱亲，而后郑重宣布：“我会啦，微兼！我知道要怎么亲人啦！”

&esp;&esp;星弈弹了弹他的额头：“睡了，以后再来检验结果，这不是你一张嘴就能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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