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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两只手都伸出来。”她像要体罚学生的严师，言语是不可见的戒尺。

&esp;&esp;季时秋胸口缓慢起伏，把手交出去。

&esp;&esp;吴虞低眉。男生左手空悬，右手捏着样东西。

&esp;&esp;薄薄片状，以白色纸巾包裹，被他夹于拇指与食指间，却完全没有用力。

&esp;&esp;吴虞不假思索抽过去。

&esp;&esp;季时秋的眉心立刻拧得死死的。

&esp;&esp;吴虞揭开纸巾，见到意料之外的画面。

&esp;&esp;那是一张尺寸不大的合照，氧化的关系，相纸边缘略微泛着灰黄，环境背景俨然照相馆。当中人物应是一对母子，男左女右，右边小男孩穿白衬衣黑长裤，系红领巾，浓眉大眼，昂首挺胸；左侧则是靠坐在藤椅上的女人，她手搭着男孩肩膀，留短到齐耳的头发，面容温顺。

&esp;&esp;两人的妆容并不好看，脸涂得死白，跟脖颈肤色有脱节感，嘴又红得突兀，均像套着假面。

&esp;&esp;但胜在双方笑容真挚和谐。

&esp;&esp;所以整张照片不显诡异，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旧时质感。

&esp;&esp;“这是你？”吴虞指着那小男孩扬眸，却见季时秋眼白微红。

&esp;&esp;他别开了眼，没有作答。

&esp;&esp;她多少猜到些信息：“这是你妈？”

&esp;&esp;季时秋：“嗯。”

&esp;&esp;吴虞问：“她死了？”

&esp;&esp;季时秋纠正她不礼貌的措辞：“过世。”

&esp;&esp;“她过世了？”

&esp;&esp;“……”

&esp;&esp;答案显而易见，吴虞不纠结于此，继续打量照片：“你昨天放在胸口衣袋里的，就是这张照片？”

&esp;&esp;季时秋微诧：“你怎么知道？”

&esp;&esp;吴虞说：“我摸到了。”

&esp;&esp;季时秋声音冷硬，要求她交还：“给我。”

&esp;&esp;吴虞哪会听话。她体态小而灵敏，三两步就退远一些：“你到底从哪来的？”

&esp;&esp;“早上我翻了你昨天穿的衣服，”女人背挨墙，将照片夹在手里翻转，似把玩：“你出来一趟，就带着一张照片？”

&esp;&esp;季时秋下颌逐渐绷紧，眼底已翻腾出敌意。

&esp;&esp;吴虞抬手拉开窗：“别这么看着我，你得说清楚，不然我怎么放心让你跟我同床共枕。”

&esp;&esp;山风灌入，将白色纱帘卷成堆雪。

&esp;&esp;季时秋走上前来，似要抢夺：“照片给我，我现在走。”

&esp;&esp;吴虞显然预判到了，夹照片的手毫不犹豫横去窗外。

&esp;&esp;季时秋霎时被定身。

&esp;&esp;相纸在风里飘摇，像一片枯叶。

&esp;&esp;“让你走了？”吴虞眼直勾勾地看向他：“回答我的问题。”

&esp;&esp;季时秋不动也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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