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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3页）

&esp;&esp;我一直躲在大哥身后，我们经过走廊的时候，听到里面两个阿姨在说话，他们说袁阿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了，她的鼻子里长了个东西，也去看过医生，说是良性的，医生让她早点拿掉，不然会越长越大，可能会转成恶性，而且还会突发性的流血昏倒。

&esp;&esp;大哥拉着我离开走廊，等没人的时候，我小声问他，袁阿姨会死吗？

&esp;&esp;大哥说，他不知道。

&esp;&esp;昨天一整天，我和大哥的心情都很低落，但我知道，我们都不是为了袁阿姨。

&esp;&esp;过去每一年的这一天，大哥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前几年的一个晚上，他还偷偷跑到院子里烧纸钱，被大人们发现了，打了一顿。

&esp;&esp;后来大哥再没有烧过纸钱，但他会一直看着我最喜欢的那个布娃娃。

&esp;&esp;我知道，大哥是在缅怀一个人。

&esp;&esp;而我的心情低落，是因为“死亡”。

&esp;&esp;其实像是袁阿姨今天的事，在我过去的记忆里出现过很多次。

&esp;&esp;我们家里的孩子不是每一个都可以像我们这样长大的，我今年快要十四岁了，我记得十岁那年和我玩的比较好的女孩，她有一天踩到了一根很长的铁钉，那个铁钉钉在一块木板上，直挺挺的竖着，穿透了她的鞋底，扎进肉里，没多久，她就破伤风死了。

&esp;&esp;还有一个男孩，他有哮喘，这种病听说很难治，也很娇气，他运气不好，他死的那一年满城都在飘柳絮，他有一次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突然犯病了，等大家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esp;&esp;除了这些，我还经常听到大人们聊起类似的事，比如哪个阿姨的亲戚在施工期间被重物砸死，比如哪个叔叔的朋友去游泳的时候淹死，比如一个大家都挨不着关系的人家的孩子和别人打架打死了。

&esp;&esp;哦，前几个月这座城市里爆发了一次流感，也死了一些人。

&esp;&esp;我知道，昨天晚上大哥没有睡觉，半夜我拉开窗帘朝院子里看过一眼，看到大哥就坐在那里。

&esp;&esp;到了今天，我问他，昨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esp;&esp;大哥笑了一下，反问我，还记不记得来这里以前的事？

&esp;&esp;我摇头，说不记得，但其实我是骗他的。

&esp;&esp;我有时候会梦到一些场景，我记得梦里一些片段，在那里面我和大哥好像是有过爸爸、妈妈的，我们还有姐姐和弟弟。

&esp;&esp;大哥搂着我，小声在我耳边说，有个秘密他一直没有告诉我。

&esp;&esp;我缩了一下脖子，专注地听着。

&esp;&esp;然后，我听到他说，其实我们还有三个兄弟姐妹。

&esp;&esp;我忽然觉得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esp;&esp;我问大哥，他们现在在哪里？

&esp;&esp;大哥说，有一个弟弟走散了，有一个姐姐死了，还有一个弟弟被大人带走了。

&esp;&esp;我瞪大了眼睛，盯着大哥，突然想到了以前做过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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