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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1页）

&esp;&esp;“阿若，阿若”

&esp;&esp;窦宪辗转在遥远的梦里，拼命地向前伸着手。

&esp;&esp;忽然，手心一阵温暖，是被人握住了。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呼唤，“窦宪，窦宪！”，同时身体被人摇晃着。他“啊”了声，倏然睁开眼，坐了起来。

&esp;&esp;噩梦带来的伤痛仍在心中翻涌，他捂住胸口，很长时间都无法呼吸。

&esp;&esp;坐在床边的履霜见他怔怔的，疑惑地问，“突然坐起来，你不疼吗？”

&esp;&esp;先前窦宪陷入噩梦的伤痛里，浑身短暂地没有知觉。此刻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臀部到大腿剧烈地痛了起来。履霜见他面色青白，额上遍布汗水，忙扶着他侧躺了下来。

&esp;&esp;窦宪卧在枕上缓了好一会儿，方能问出口，“什么时候了？”

&esp;&esp;“丑时。”

&esp;&esp;窦宪惊的差点又坐了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去睡？！”

&esp;&esp;履霜乖乖地说，“回去后偷偷又过来了。”

&esp;&esp;“算你有点良心。”窦宪说完这一句，含糊又问，“除了你，还有谁来看过我吗？”

&esp;&esp;“你房里的桔梗姐姐和木香姐姐，还有窦顺。”

&esp;&esp;“没别的人了么？”

&esp;&esp;履霜不假思索地点头，“这么晚，大家都睡下了。”

&esp;&esp;窦宪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之色。

&esp;&esp;履霜自觉失言，搂着窦宪的手臂撒娇，“有我在呢，我一个人顶三个。”

&esp;&esp;窦宪没好气地嗤笑了一声，懒洋洋道，“你自己说，这是我帮你的除夕夜上

&esp;&esp;时光匆匆，很快便到了年尾。

&esp;&esp;按例，除夕之夜，诸王、诸公主是要一同入宫，陪着天子一家守岁的。是以，未时不到窦宪便赶到了快雪楼，帮着履霜挑选衣服。

&esp;&esp;“把身上这件换下来，穿边上那件儿不好，还是太素了再换那件樱红的试试”窦宪的手里拿着一叠衣裙，站在一旁仔细端详着履霜。

&esp;&esp;履霜撅着嘴抱怨，“换了十来件了刚才那件天水青就很好。”

&esp;&esp;窦宪哼了声，“好什么啊？那样素。今日有一群贵女要进宫，你这成息侯府之女的气度啊万不能被压了一分。”

&esp;&esp;履霜只得不甘不愿地应下了。最终由窦宪择了件樱红色的流仙裙，外罩一件雪白狐皮大氅，脚蹬玄色羊皮小靴。

&esp;&esp;兄妹两个出了快雪楼，发现成息侯夫妇早已等候多时。成息侯今天穿了件天青色外袍，衣上密密绣着瓜纹，取瓜瓞绵绵之意，很是清雅。长公主也换下了简朴的缁衣，着一袭月白色交领襦裙。堕马髻上斜簪一枚金瓜果纹顶锥脚簪，明艳照人。两人比肩而立，万分般配，只是彼此都神情冷漠，互不交言。

&esp;&esp;履霜没注意到这些，一心只盯着长公主的发簪。那只簪的头部被打作瓜棱式小瓶，小瓶做成胆瓶式，上刻花纹，端的精妙万分。

&esp;&esp;长公主察觉到履霜在看她，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嘴角，“你在看什么？”履霜忙道，“您的簪很漂亮。”

&esp;&esp;长公主哼了声，“我不信你是在看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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