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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相贞重新睁开了眼睛，依然是不明白。马从戎笑了：&ldo;大爷，我要是娶妻生子了，您还要不要我？&rdo;霍相贞终于等到了一句易懂的话：&ldo;你若是娶妻生子，我就不用你了。&rdo;马从戎反问：&ldo;大爷嫌我不干净？&rdo;霍相贞在枕头上一摇头：&ldo;既然为人夫为人父了，就要有个夫和父的样子，否则回了家，有何面目面对你的妻小？&rdo;马从戎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沉默良久之后，他又开了口：&ldo;大爷……&rdo;话刚开了个头，就有个小呼噜回应了他。他探头向前细细一瞧，发现霍相贞竟是已经睡着了。马从戎当即欠了身：&ldo;大爷？&rdo;霍相贞一旦入睡，必能睡成雷打不动。马从戎试着又唤了几声，见无反应，便将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他推成了仰卧的姿态。支起上半身凑近了，马从戎单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深深低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翌日清晨，霍相贞照常起了床。马从戎没有走，于是他衣服穿得熨帖，早饭也吃得满意，家里的摆设仿佛是有了变换，但因处处都太顺眼了，所以到底变没变，他也看不出来。马从戎在的时候，他眼里根本没有马从戎；马从戎走了，他又感觉处处都少了个马从戎。马从戎忙了一早晨，上午得了清闲，独自坐在客厅里喝茶，同时就听楼上滚雷似的咚咚乱响。抬手把元满叫了过来，他开口问道：&ldo;副官长，大爷在楼上又干什么呢？&rdo;元满答道：&ldo;大帅和白少爷玩儿呢！&rdo;马从戎点了点头：&ldo;哦，兴致不错，在玩儿什么？&rdo;元满很认真的打了手势：&ldo;就是……白少爷骑了大帅的脖子，大帅驮着他来回跑。&rdo;马从戎抬起手，垂眼看了看自己手指关节上的瘀伤。窝心脚倒是好了，手指却还是一直在疼。目光斜斜的移向了窗外，他轻声说道：&ldo;有意思，哪天我也骑一次。&rdo;元满吓了一跳，没想到秘书长敢说这话。但是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乃是玩笑一类，所以也不能当真。悄悄的转身走出去了，元满决定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参谋长的神通顾承喜两天被霍相贞撵了两次，于是决定真去保定干点正事。横竖保定距离北京很近，来回容易。临走的前一天，他问小林：&ldo;你跟不跟我一起走？&rdo;小林跪在床上给他叠衣裤：&ldo;我不跟你走。我贱出病了，追到保定给你当奴才？你不在家更好，我一个人过几天清闲日子。&rdo;顾承喜袖着双手，在地上来回的溜达：&ldo;不乐意跟我走，是不是你在外头又有相好的了？&rdo;小林停了手，仰脸看他：&ldo;怎么的？嫌自己脑袋太素净，想添点儿绿了？&rdo;顾承喜伸手一指他：&ldo;告诉你啊，敢给我戴绿帽子，我活撕了你！&rdo;小林垂下头继续干活：&ldo;哼！&rdo;顾承喜闲来无事，一边踱步一边大讲歪理，气得小林直咬牙。如此过了一夜，小林虽然爱他，但是在他出门之时，还是恨不得冲着他的屁股狠踢一脚。半天过后，顾承喜到了保定。他从家乡带来的一帮兄弟已经受完了训，其中杜家的双胞胎因为吃得足，所以还双双的长高了半寸。顾承喜把兄弟二人拆了伴，让杜国胜给自己当副官，杜国风则是留在团里当了兵。而赵良武穿着军装扎着武装带，虽然瘦弱得如同一缕幽魂，但是精神百倍。枪他拎不动，马他不敢骑，病怏怏的混了几天，他别的成绩没有，只跟教官学了一口很标准的国语。找个温暖柔软的地方坐稳当了，他能连说带笑的胡扯一整天。顾承喜人高马大的站在赵良武面前，皱着眉毛问他：&ldo;你是不是吃不饱饭？&rdo;赵良武靠着一棵大树站住了，说话之前先向他敬了个军礼：&ldo;报告团座，我吃不下。&rdo;顾承喜当即开骂：&ldo;白米饭回锅肉你还吃不下，你要死啊？&rdo;赵良武像个鸡崽子似的唧唧道：&ldo;不消化嘛。&rdo;顾承喜骂道：&ldo;你看你的熊样，像遭了瘟似的！你当初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我混，不是想趁机讹我一口棺材吧？&rdo;赵良武有精神没力量，靠着大树都直摇晃：&ldo;团座，我死不了哇！&rdo;然后他颇文雅的捂嘴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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