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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esp;&esp;自此以后，柳清宵过上几日便会来苏凌的住处小坐，两人慢慢熟了，言语间也就随意起来。柳清宵常常给苏凌讲一些自己过去遇到的趣事，惹得他哈哈大笑。但当他半开玩笑地问起苏凌对宇文熠的感觉时，苏凌便支支吾吾开不了口。柳清宵见他如此，也就知趣地不再追问。

&esp;&esp;日子一天天过去，宇文熠始终没有来，苏凌不禁有些着急，若不能接近宇文熠，便不能帮助楼斐然，肖浚睿的一番心思岂不白费？

&esp;&esp;“柳君有所不知，我心里难受。”这日柳清宵来时，苏凌喝了一大坛酒，不久便有了醉意。

&esp;&esp;“苏公子为何难受？”柳清宵又递上一杯酒，调侃着追问。

&esp;&esp;“苏凌有恨，恨自己无法回报陛下的一番恩情。”苏凌半卧在席间，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嘴角虽噙着笑意，神色间却满是凄清。

&esp;&esp;“这话清宵不明白。”

&esp;&esp;“苏凌是大燕的俘虏，这些年来吃尽了苦楚，受尽了欺凌，若不是遇到陛下，还不知在哪里为奴。陛下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便为了苏凌顶撞了他的父亲，得罪了他的叔叔，险些失了这皇位。陛下对苏凌可谓恩高如天，情深似海，我本想尽心服侍以报答陛下，却又累他陷于两难，叫苏凌如何不难受，如何不恨自己无用？”苏凌将头垫在胳膊上，像是在说醉话。

&esp;&esp;“那么你爱陛下么？”柳清宵此时已经来到他面前，哄小孩般柔声问道。

&esp;&esp;“爱，却不敢爱。试想，苏凌如今已为千人所指，万夫所骂，我又岂敢玷污了陛下的清名？只是苏凌不甘啊，世人皆道我是妖孽，可我又何尝做错了什么？”说着翻了个身，低低笑起来：“其实我也明白，似我们这种人，哪有资格跟别人理论对错？”

&esp;&esp;“那么你还想念大夏么？”

&esp;&esp;“大夏？呵呵，大夏本是我的父母之邦，只是如今父母双亡，故人不再，我于大夏有情，大夏却于我无义，还想念什么呢？想也只有恨而已，不想了，不想了，永远也不会再想了……”苏凌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化作了呢喃……

&esp;&esp;“那你现在想什么？”

&esp;&esp;“陛下。”最后这两个字已经几不可闻。

&esp;&esp;柳清宵低头看时，发现他人已沉沉睡去。思量片刻，终于自嘲地摇摇头，轻轻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还没来得及维修的门轴发住尖细的“吱呀”声，恰似快要承受那沉重。

&esp;&esp;新月依然升起，挂在树梢上。夜风吹来，不知动的是月，还是树。原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苏凌霍然睁开眼睛，眼神清亮明澈，哪里有丝毫醉意。

&esp;&esp;一百零八

&esp;&esp;柳清宵连续好几天没来，苏凌依旧每日修理门窗，日子平静无波。

&esp;&esp;就在苏凌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宇文熠终于来了。

&esp;&esp;“满逍遥的，看来不在朕的身边你还要自在些。”

&esp;&esp;听到这话时，正在煮午饭的苏凌顿时僵立当场，良久才慢慢转过身。

&esp;&esp;宇文熠身着便装，抱臂靠在门框上，神情冷峻，多日不见，他脸上的轮廓越发的深刻，在日光与树影的映衬里，更觉霸气迫人。

&esp;&esp;苏凌凝视他片刻，双手握着放在小腹前，垂下眼帘，额头上垂下一缕凌乱的黑发，在眼前晃了晃，便不动了。

&esp;&esp;“朕又小看你了，柳清宵本是朕派来查探你的，不料却成了你的传话人。”宇文熠信步走过来，嘴角挂着微笑，却让人觉得寒冷刺骨。

&esp;&esp;“陛下。”苏凌的眼垂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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