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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第1页）

&esp;&esp;龙垣握住秦牧野的手，后怕不已道：“喂，秦牧野，听到了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死，就算要死，也要和我一起死！”

&esp;&esp;玉无尘对龙垣与旁人着实不同，甚至连语气都轻柔了两分，他挥袖将聚拢来的所有厉鬼撕碎，抽取出纯净的灵体注入龙垣的魂体。

&esp;&esp;“是了，若是当年竹心和我一起死去，或我在竹心离开后就不要等待，日后便也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esp;&esp;“萧家后代里，竟只有早早舍弃了萧姓的你最像我的竹心。单纯，固执，还有被人族背叛后依旧坚持的纯善……别这么看我，我知道竹心只有一个，你是秦牧野的龙垣，这很好。”

&esp;&esp;断不能再放任如此强横的鬼王继续失控，秦牧野和龙垣对视一眼，龙垣变出红伞袭向苏妲己，秦牧野同步凝出鬼剑袭向玉无尘。

&esp;&esp;被困千年的竹灵以枯竹为剑，只守不攻，还好奇地询问道：

&esp;&esp;“这将是一场盛宴，是所有人都能实现愿望的盛宴，你是灵使，你告诉我，有着火热心脏的多情人回忆起自己的前世，再看到今生陪伴在身边的人，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们会如前生所愿，觉得欢欣满足么？”

&esp;&esp;虽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但秦牧野倒是明白了玉无尘对人心的误解。

&esp;&esp;“没有人会因此开心，反倒会徒增许多烦忧。人心易变，很多人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有聪明的人才会很快学会一件事——珍惜眼前。前生和后世已非本人，寻觅虚无缥缈的过往和未来本就是徒劳。”

&esp;&esp;“徒劳？哈哈哈，前世后世都是徒劳，说的好，徒劳罢了！”玉无尘大笑。

&esp;&esp;秦牧野抓住空隙挑飞玉无尘手中的枯竹，将鬼剑横在对方脖颈上后，却见鬼剑的血芒逐渐湮灭。

&esp;&esp;鬼剑无法斩杀无辜的冤魂。

&esp;&esp;玉无尘并非恶灵，却会做出让不归海倾覆人间，让阴阳逆转的丧心病狂之事，他就像他的衣衫打扮，沾染着最极致的混沌和绚烂，却又带着懵懂的纯白。

&esp;&esp;连倾覆人间的恶事，他做来也毫无恶意。就像他说的，他只是试图消解所有人的执念，让他们有机会兑现前世今生的诺言。

&esp;&esp;将血芒湮灭的鬼剑收起，秦牧野皱眉，他不知道玉无尘究竟所求为何，他看不懂眼前的魂体，却感知到了对方身上那种淡淡的寂寥和厌弃。

&esp;&esp;秦牧野问道：“人做事都会有所求，你呢，你设下这场绵延数千年的阴阳逆局，究竟想得到什么？”

&esp;&esp;“我大约还在奢望我的竹心回来吧。果然在人间太久，我也沾染上了人心的执迷。”

&esp;&esp;玉无尘笑道。

&esp;&esp;萧执月看着秦牧野，再看看玉无尘，竟似看到了自己的前路。

&esp;&esp;他下颌绷紧，冷声道：“你的竹心来尘世历练，从鲛人变成世俗的凡人后，就成了被你厌弃的萧未央。玉无尘，从头到尾被困在前世今生里，犯傻的就只有你自己。”

&esp;&esp;他要唤醒陷入魔怔的玉无尘，更该告诫被前世记忆干扰的自己。

&esp;&esp;“你毫无私心地将万年才凝结出的丹元赠予竹心，竹心当然会贪恋你的好。万年，只有你会将万年的心血拱手相让！换成竹心，他愿意为你而死，却不一定为你舍去万年的心血。他只是送了你一片鲛鳞，何至于你要做到如此。”

&esp;&esp;玉无尘自己也知道的吧，从一开始，竹心便是萧未央，萧未央也是竹心。他所等待的心思纯善的竹心，自始至终都是回不去的过去，也是他和竹心不会被仇恨玷污的未来。

&esp;&esp;他却被他的竹心亲手埋葬在这个最不该的现世。

&esp;&esp;世上会有无数个忘却前缘变成萧未央的竹心，但只有一个看似无心，却固执地守候着最初的玉无尘。

&esp;&esp;没人愿意做玉无尘，萧未央却穷尽两生都想让玉无尘为他心折，若是玉无尘能爱上转世后的萧未央，他便也不再是那个没有阻止竹心离去，还亲手送上万年修为护佑他周全的玉无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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