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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过你别再来,这儿不欢迎你。”
他说着,在亚麻田里直起腰板,浅蓝的花在少许的风里晃成一片干净的海,他手上还沾着不少干了的土粒。
要是他继续受到打扰,他觉得自己迟早要带上家里尺寸最大的那把镰刀,砸到对面的人头顶上去。
来客的脸在逆光的黑影里模糊不清,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正看着他,或者毫不礼貌地用那种冰冷的信心盯着他,就像他最近总是在做的那样。
有时候这甚至让他有点儿想要抓住自己胸口挂着的那枚十字架,即使他知道女巫驱魔的方法在这儿绝不适用。
“世界在变化,”来客说,走近了他,推开一些亚麻,在他旁边坐下。现在他们差不多高了。“没有变的事物不多了,能够抓住的命令也不多了。你仍然是其中之一,士兵欧尔。”
“别这么称呼我,”欧尔说,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你找我干什么,我没有邀请过你,乔,我也没资格受到泰拉的邀请。”
“事实如此,这就是他最后下达的命令。欧尔,人类之主邀请你去泰拉一聚。”
乔说,阳光仿佛在风里偏转,照亮了他深邃的面部线条和海冰般的眼睛,他的面貌极为英俊,但欧尔只觉得他看腻了这张假惺惺的脸。
“听我说,乔,”欧尔索性也坐下了,“听我说,这里就是我的家,这就是我这辈子不打算离开的地方。我听说过泰拉,但我对千里迢迢跑去觐见皇帝不感兴趣。劳烦你回去告诉皇帝,我不想参与到超过我能力的事情里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甚至不是士兵……”
乔忽而偏过头,对着他藏在耳后的耳麦轻声用一种更高雅的语言说了些什么,欧尔知道自己不应该听懂,但他的确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拒绝罗格·多恩的问询,不要贸然理会,”乔说,用上一种地球上的古老语言,“黑暗让所有人立场成谜。”
随后他冲着欧尔无情地笑了笑:“抱歉,有些小事。”
“那么你到底是谁?”欧尔瞪着他。
“帝皇的手下,就是这样。”
“不,我听见伱直呼了另一个原体的名字,乔,”欧尔说,他的心跳起来,他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高个子巨人,在此之前他只觉得也许这是哪个军团的星际战士。
“那么你没有听错,”乔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你最好知道,自尼凯亚前夕到现在,我得到的最后一条命令就是你,而我不会放弃这一项任务。也许宇宙的巨变将要发生,或者,我感受到它已经发生了……”
他的面颊抽动了一下,细微的隐痛滑过他的半张脸孔,那只有短短一刹那,在欧尔注意到之前就已经消失。
“你该动身了,欧兰涅乌斯。”乔说,凝视着欧尔,“风暴已经衰落,航道已经重新敞开,我们该走了。黑暗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世界正面与背面的间隔如此脆弱。”
“我不觉得……”
“什么?”乔打断了他,他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欧尔,而他开口的唯一目的就是打乱欧尔的说话节奏。
欧尔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但是——假如,我想,正如你说的,黑暗让我们立场成谜。我该怎么确定你为他服务?”
“如果你必须需要一个答案,那么你的田地会回答这个问题,当它开始熊熊燃烧的时候。”
“但这里是奥特拉玛——”
“考斯不会介意为了帝皇的命令而牺牲,”乔说,“你认为呢?”
——
“阿蒙阁下和赛扬努斯聊了很久,”卡蜜尔说,半颗心沉浸在摆弄她手中的摄像机上,那里存储着今日白天里阿蒙与赛扬努斯彼此互相试探的音频与视频记录内容,至于文字,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正躺在她的帆布包里。
夜晚的风吹过知识神殿的外墙,沙子在风里纠缠着打转,擦过神殿的石柱。在弗里克斯的视线之内,他看见忆录使伊扎拉正在和其他的钢铁勇士相谈甚欢。千尘之阳的忆录使们的胆子都很大,比弗里克斯记忆里凡人面对阿斯塔特们的姿态都要自如。
“有什么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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