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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清初略微沉吟,又继续把上了老太太的手腕。
末了,她又翻了翻老太太的眼皮,这才收回手来。
章雪茗有些紧张:“姑娘,不知祖母她如何了?”
柳清初微微一笑:“只要她能将烧退了,便无大碍。只是不知你所说的老毛病,是指……?”
听到‘无大碍’,章雪茗松了口气。可很快又微叹一声,说道:“祖母这两年来,记忆差了许多,有时清醒,有时又糊涂。发病时,别说是我,便是连我父亲也不认识了。”
柳清初其实在搭了老太太的脉后,就已经有些数,这老太太七八成是老年痴呆了。
章雪茗继续说:“同心堂的张大夫,乃是专门治疗痴症的,这几年来都是他在给祖母诊治。”
柳清初应了声,又安慰道:“无妨,等老夫人的腿伤先将养好了再说。”
章雪茗连连应好。
柳清初将药方交给她,章雪茗连忙派马夫抓药去了。
柳清初离开之前,章雪茗问了柳清初的住址,又非要给她酬金,柳清初倒也大大方方接了,这才跟着步修回了家。
等柳清初走后,章雪茗拉开车窗帘子,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步修的背影,脸色忍不住红了。
等章雪茗的马车到家后,章昌荣早已在门口等着。
见到马车来了,当即迎了上去,对着章雪茗沉声责骂道:“你这丫头怎能如此莽撞,倘若祖母当真出了什么好歹,我看你怎么办!”
此时此刻,除了章昌荣,还有好几个章府家眷都在。
章府是个大户,章昌荣有好几房妾室,章雪茗虽是嫡妻王氏所生,可她到底是个女孩,章昌荣对她并不重视,反而是祖母最是宠爱她,否则也不会单独带她出门礼佛。
章昌荣最重视的,还是他的两个儿子。
虽说嫡长子读书很差劲,又喜欢玩女人,但是章昌荣觉得这才是男子气血,才像个爷们,父子二人偶尔还会同去烟花柳巷,一起尽兴;
虽说庶次子读书比嫡长子好些,但庶次子个子随了他生母,比较偏矮,因此庶次子非常讨厌高个的嫡长子。章昌荣也深知小儿子的痛处,因此会非常贴心得给他到处收罗自然舒适的内增高鞋垫。
总之,他相当宠爱自己的两个儿子,舍不得他们受一点委屈。
眼下,章府三小姐章珊珊在一旁对着章雪茗使了个眼色,一边道:“父亲,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还是别责怪四妹了,还是快给祖母治病罢!”
章雪茗本想就这么溜走,可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父亲,方才在回来路上,女儿偶遇了一个大夫,女儿已让那大夫对祖母诊治过了。”
章昌荣一听,眼睛都气红了:“那等来历不明的赤脚大夫,你也敢让他给你祖母治病?”
章雪茗吓得后退两步,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当时祖母都、都晕了,女儿见情况紧急,这才——”
章昌荣气得够呛,不再理这个女儿,兀自命人将依旧昏迷的祖母抬进了府中。
新请的老大夫很快就到,给老夫人把脉后,给她开了药方。末了,又问章昌荣:“老夫人可用过什么药了?竟能这般迅速让老夫人退热,着实厉害。”
老大夫又说:“只是伤口甚深,就怕实热反烧,那就麻烦了。这药,还是得继续用才行啊。”
章昌荣微怔,送走大夫后,想了想,还是命人去把章雪茗叫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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