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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2页）

&esp;&esp;他赤着脚跑出卧室，拽着佣人的衣摆急切地询问。别墅里所有人都低着头，缄默不语，眼神悲悯。

&esp;&esp;一袭针织长裙的周菀温柔地过来牵住他的手，带他到后花园。

&esp;&esp;他在喷泉池中见到狗狗淹死的尸体。

&esp;&esp;僵硬冰冷。

&esp;&esp;漆黑的眼珠安静地盯着他。

&esp;&esp;他傻站在原地。

&esp;&esp;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sp;&esp;“阿晏。”周菀弯腰，抚摸他的发顶，“你知道它为什么会死吗？”

&esp;&esp;“……”

&esp;&esp;小听晏愣愣地看着妈妈。

&esp;&esp;“因为你带它回了家。”

&esp;&esp;周菀声音轻柔，“它本来可以在宠物店活得很好，因为你的自私贪心，想让它陪你，就把它买了下来。到最后害死了它，都是你的错。”

&esp;&esp;……是吗。

&esp;&esp;是这样吗。

&esp;&esp;是他的错吗。

&esp;&esp;五岁的小听晏还没有形成是非明确的世界观，妈妈的话无疑碾死了星球上破土的唯一一株嫩芽。他把狗狗埋在干枯的葡萄架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顺着下巴将沙土浸湿。

&esp;&esp;他蹲在那里。

&esp;&esp;小声说了许多遍对不起。

&esp;&esp;陈余海的冷暴力折磨着周菀的神经，她对丈夫的爱意被消耗到顶点，难以忍受，生出自杀的念头。

&esp;&esp;她不想一个人孤单离去，于是在牛奶杯里兑了安眠药，端到儿子的卧室，弯起眼睛说：“阿晏，妈妈今天晚上哄你睡觉，好不好？”

&esp;&esp;八岁的陈听晏受宠若惊。

&esp;&esp;他捏着被角轻轻点头。

&esp;&esp;牛奶顺着喉管滑下，他不多时便有了困意，女人美丽的面容变得模糊，恍惚间，有人抬起他的手腕，嘴里温柔地哼着歌儿。

&esp;&esp;“很快就不疼啦。”

&esp;&esp;腕上薄薄的皮肤像纸张，被锋利的刀刃割开。粘腻温热的液体流淌而下，带来火烧般灼热的痛感。

&esp;&esp;他皱着眉蜷缩起手指，听见女人低声哄：“阿晏乖，要永远陪着妈妈。”

&esp;&esp;也许是母亲的天性，周菀在最后一刻心软了。她仔细打量着小孩稚嫩漂亮的眉眼，和她如此相似。

&esp;&esp;心口钝钝地发疼。

&esp;&esp;她捂住他手腕血流不止的伤口，又割破自己的，将陈听晏紧紧抱在怀里。

&esp;&esp;腥甜气味让路过的温姨停下脚。

&esp;&esp;温姨试探着敲门，没有得到回应，顿感不妙，一把将门推开。

&esp;&esp;床上的景象让她失声尖叫。

&esp;&esp;她踉跄地冲出房门，喊来私人医生，险险救回了周菀的命。

&esp;&esp;周菀被送入市医院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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