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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节(第2页)

&esp;&esp;“咦?爹你不觉得我做错了吗?”

&esp;&esp;庄扬波吓了一跳。

&esp;&esp;“下次要委婉一点,直谏也不是这么谏的。”庄敬笑的温柔,“你祖父年纪有那么大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来,为父再怎么疼爱你,也是要大义灭亲的!”

&esp;&esp;“可是祖父根本不愿意听我说话。”庄扬波摸了摸红通通的鼻子:“小时候也是,要入宫之前什么都不跟我说,要去的时候才告诉我。我喜欢的花草都没了,我爱看的杂书全部都被收走……”

&esp;&esp;他摇了摇头:“我不要这样,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esp;&esp;“为父和你一样啊。”庄敬叹了口气,“可你是孩子,为父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像你这样胡搅蛮缠,大喊大叫。没有下次了,好吗?”

&esp;&esp;庄扬波似懂非懂。

&esp;&esp;“你如果要坚持己见,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只是无论你选择了什么路,所有的结果就得你自己承担,你已经长成大人了。”

&esp;&esp;庄敬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esp;&esp;他又何尝不知道父亲现在的行为很危险?可就如同他说的,他和庄扬波不同,有时候这样的话,他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esp;&esp;父亲担任大理寺卿的时候几乎被方孝庭压了半辈子,后来先帝想要扳倒方家时,才扶起了庄家,正因为被压了半辈子,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地位后,父亲对于这个位子才越发不肯放手。

&esp;&esp;加上父亲是先帝的纯臣,和如今这位陛下却没有什么香火情,不似戴国公的孙子是陛下的伴读,陛下成长的又太快,几乎没有什么必须倚仗父亲不放的理由,于是这份不安感也就越发严重。

&esp;&esp;随着陛下渐渐长大,父亲的不安也与日俱增,并且将这份担忧渐渐转移到了自己和扬波的身上,担心日后庄家和江家一样,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结果。

&esp;&esp;陛下是个宽厚之人,之前还会因为父亲年事已高、又忠心辅佐过先帝的缘故对他退让宽容,可自从上次蝗灾父亲用眼神制止自己去灭蝗之后,陛下态度大变,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esp;&esp;庄敬知道,父亲有些慌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扬波的身上。

&esp;&esp;扬波年纪尚小,陛下又爱用年轻的臣子,更别说扬波和陛下还有同窗之谊,情分更是不同一般,一旦能入朝为官,晋升的应该比别的年轻人更快。

&esp;&esp;若是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庄敬可能还会讥讽几句对方已经离下台不远了:算计帝王,以帝王之势壮大自身之势,这种事情怎是好做的?方孝庭当年能成功,是因为他得势时先帝还未成年,又多年受宰相钳制,可如今这位陛下虽然同样年轻,却比先帝更有韧性,也有更多的人追随他,并不是非父亲不可。

&esp;&esp;但如今他也身在局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局面越来越见倾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他辞官回家,以父亲为首的吏部和中书省是不可能同意的,可他若不辞官,任由父亲结党营私,日后结果只会更糟。

&esp;&esp;说不定将扬波送出京去,反倒才是一条好路。

&esp;&esp;想到这里,庄敬看着儿子的眼神越发柔和:“虽然你不在京中读书,但功课一刻都不能落下,秦王是有大才之人,说不定日后也是贤王,你跟在他身后办事,不能让人家笑话了我庄家的子弟。”

&esp;&esp;“哎?哎?爹是答应……”

&esp;&esp;“你本来就是秦王的臣子,即使是生了病,病好了也是要回秦王身边的,你祖父是关心则乱了。”

&esp;&esp;庄敬笑着回答:“之前为父在外做官,是你和你母亲在家侍奉祖父和祖母,如今你外放为官,就由为父来侍奉双亲吧。”

&esp;&esp;“爹……”

&esp;&esp;庄扬波眼泪又汹涌而出,一下子使出儿时撒娇的劲儿来,跪坐在庄敬脚边,开始说着自己从小被祖父严加教导的痛苦。

&esp;&esp;庄敬和自己这个儿子接触的时间其实不多,他壮年时候离家外放,孩子太小只能跟着妻子在家侍奉父母,每年只有年底才能回京述职时顺便看看这个儿子,听说他胆子小也不是十分聪颖,心里隐隐还有些失望。

&esp;&esp;后来回了京,他却常驻宫中伴读皇子,接触的还是很少,等皇子出京就藩时,先帝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一纸诏书让他也跟着去就藩了,这一就藩就是几年,别说了解了,见面都难。

&esp;&esp;这么一想,其实他们亏欠这个孩子良多,他更信赖一直相伴的秦王更甚过家人,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esp;&esp;想到这里,庄敬只觉得自己为人父母的慈心一下子暴涨起来,看向儿子的眼神也越发怜惜。

&esp;&esp;只是下一刻,这怜惜就立刻被吓得荡然无存。

&esp;&esp;“等等等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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