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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溟月睁了睁眼,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便安静的靠在祁诩天的怀中,不再说话。景凰等在一旁,眼看就要得到睘珠,忍不住喜形于色,竟一点都没了祁溟月最初所见的沉稳,直到刘总管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前,他才欣喜的走上前去。没想到刘总管身影一晃,直直走到了祁诩天的身前。“陛下,睘珠已取来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正被他托在手中。祁溟月睁开眼,在祁诩天怀中抬起了脑袋,阻止了景凰就要扑来的身影,“宫主别急,先让我看看。”景凰皱眉,“殿下竟然没见过此物?”随即又释然,“无妨,不论如何,即使殿下是使计引我来此,只要睘珠在,你见未见过根本无关紧要,待你开了眼界,睘珠便要交给我了。”说完还有些自得,庆幸早先让他吃了鸦青,终于睘珠将要落在自己手里。祁溟月不理他的反应,接过刘总管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只见其中摆着一颗微如红豆的珠子,色呈莹白,隐约放着毫光,异香扑鼻。“原来这就是睘珠。”赞叹了一声,随即关上盒子,拿着从祁诩天怀里跳了下来,向景凰走去。在祁溟月打开盒子的时候,凭色泽和香气,景凰便断定这果真是他想要的睘珠,此时见它就在眼前,连忙伸手去接,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立刻又把它放入怀里,看着眼前小小的身影,“多谢殿下,三月之内无爻便听你差遣,直至毒性解除,”朝无爻挥了挥手,又向祁溟月哈哈一笑,眼中现出狡诈之色,“可惜,无爻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景凰觉得让他离开久了会有些不便,不如殿下就随我一同离开吧,三月之内无爻仍旧能听你吩咐。”说完一手向祁溟月袭去,还来不及他人有所反应,已将他抓在了胸前。祁溟月朝脸上已然变色的祁诩天看去,“父皇别急。”说完朝景凰微微一笑,景凰正不明所以,忽然脑中一片困倦恍惚,向他袭来,定了定神,以为自己是太过激动,连忙凝神静气,但困意不减反增,顿时身子一晃,就要跌倒,紧紧抓住胸前的祁溟月,景凰终于觉得不对,面露狰狞,“殿下不会失信,打算送死吧。”“你还是为自己担心吧,”祁溟月不再隐藏眼中的冰冷笑意,冲一旁喊道:“无爻,若水。”无爻把匕首抛了过来,景凰见此,勉强支撑着,怒吼道:“你这蠢笨的东西,还不动手!”说完想起自己已吩咐他听命于祁溟月,依无爻的性情,只要命令不解除,即使自己面临为难,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于是连忙张嘴高喊:“我命你不必再听他的吩咐,快将他拿下!”奇怪的是无爻依然一动不动,他慢慢开口,“未过三月期。”看来是选择性的只听了前一个命令,竟是不打算理景凰的死活了。景凰面色一变,勉力支持住摇晃的身形,他此时已觉身上全身无力,几乎就要倒下,咬牙说道:“你竟然下药!”运起功力,狠狠的向祁溟月脖颈间捏去。祁溟月本被他抓在胸前,此时无法可避,却见他不慌不忙的,手腕轻扬,若水如月光轻舞般在景凰颈边拂过,嘴角噙起一丝嘲讽轻蔑的微笑,他看着那漫天喷涌而出的鲜血,轻松从他身上跃下,展眉轻言道:“宫主又何必担心,溟月下的只是迷药罢了。”景凰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发出咯咯的喘息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倒在了地上,“你……何时……”断断续续的字眼夹杂着异样的咯咯声,他不明白,一路上饮食相同,他如何中的迷药。祁溟月站在血泊里,手中的若水低落了一串血珠,刃上仍是秋水一泓,满意的把他归了鞘,看来研究过它造成的伤口之后,果然能更好的利用它的重量与长度,割出的伤口让他十分满意。抹了抹飞溅到脸上的血迹,他露出温和的笑脸,“可记得被你软禁房中之时,我时常要午睡?你一定以为溟月身为皇子,身子较娇弱,却不知那是在试验药性,这一种便是慢性的,无爻曾被我一起下了药,故而都有些习惯了,只有你发作的早些,解释的这么清楚,宫主可满意?”景凰已瞪大了眼,死不瞑目,血泊中的身影和那片血色融为了一体,祁溟月看着他的尸体低低叹道:“看来溟月说多了,可惜不知宫主是否听全。”抬头冲无爻一扬手,“你是离开还是跟着我?”“你。”无爻踏过地上的血迹,走到他身前。“那好,以后就由你在暗处保护我的安全。”说完这句话,他把若水递了过去,“以后它就属于你了。”“是。”无爻接过,一晃影,消失在殿中。共浴溢满了血腥之气的房里,祁诩天和刘总管不发一语,看着那小小的孩子如何将景凰给杀了,此时祁溟月站立于血泊中,唇边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似在嘲讽景凰的轻敌,窗外的月光透过他反射出一片妖异的暗影,使得他幼小的身影竟透出如冷月般的萧杀之气。刘总管望着他,忽然明白了陛下为何会对二殿下不同,静静退出门去,他觉得此时陛下已不需要他侍候了。祁溟月先是找出了怀中的解药吃下,然后缓缓抬起头来,专注的看着向他走来的祁诩天,脸上是过分柔和的笑容,“父皇的这出戏果然精彩绝伦,只是你忘了告诉皇儿,儿臣也是戏里的一个角儿呢,如今戏演完了,不知父皇可还满意?”祁诩天发现他自称“儿臣”,心中不由一紧,见他的髪间和衣襟上沾满了他人的鲜血,又一皱眉,“溟儿身上脏了,父皇带你去沐浴。”不知为何,他无法忍受他的疏离,也见不得他沾上别人的血。一路被他抱着走向寝宫之旁的浴池,湿热的水汽蒸腾,祁溟月忍不住轻吐了一口气,为何明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还是忍不住选择了回宫,难道只是为了寻得庇护,在长大之前学得自保的能力吗?挥退了宫人的侍候,祁诩天先宽了衣,然后为他解开衣衫,又散了发,用水细细的将他脸上的血迹洗了,看着这沉默不语的孩子,“父皇真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了。”潮湿的黑发披散,将祁诩天本就耀眼俊美的脸庞衬托的更为魅惑,被他抱在怀里,祁溟月专注的看进他深沉的眼眸,神色淡淡的开了口,“我来替父皇说吧,为了除掉凤华宫和华淑妃,父皇早就想选一个皇子好好利用,恰好发现了我,本想让昙无在宴上说些利于我的话,好让你的宠幸更为让人信服,不料溟月居然同你一样,真是讽刺啊,但不知父皇当时心里可有丝毫的矛盾?”祁诩天轻啄他的嘴角,“溟儿说的都不错,只是没想到你如此特别,父皇还真是有些犹豫,不知该选择你,还是另换一个皇子,那样即使最后那颗棋子废了,父皇也不会觉得可惜。”伸手抹了些皂香,为他在头上涂抹。“那名皇子便是涟朔吧。”先前受宠的那一个,他怎会不知。祁诩天仔细为他揉着发,“涟朔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比不得溟儿,让父皇想时时把你绑在身边,宠着爱着才好。”“原来父皇对儿臣说这般的甜言蜜语,也能说的如此好听。”当他是那些没有头脑的后宫妃子吗,事已至此,他怎会轻易再给出信任。祁诩天听了他的话,却是脸色一变,深沉的眼眸里如同泛起了一阵黑雾,疯狂袭来的怒气让祁溟月僵住了身子,忽然眼前的俊脸瞬间放大,唇边覆上了一片灼热,贴着他的唇,祁诩天一边在他唇上啃咬舔舐,边轻轻吐出一句呢喃低语,“别再让我听见你如此自称,你我之间想要成为纯粹的父子,已是不可能了,”离开他的唇,舌尖从耳畔轻轻舔过,留下一串湿热,他轻叹一声,“都是溟儿的不是,谁叫你露出那般的模样,看见你挥舞利器立于血泊之中,那样的狠辣绝然,小脸上的神采更是无人可及,父皇差点便忍不住把你狠狠按倒在榻上,你可知道,我的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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