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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有人站了出来,“二皇子好大的胆子,竟敢于早朝之上来此胡闹,龙座岂是你可以随意嬉玩之处!”言辞激烈,却面有幸灾乐祸的神色,看来是巴不得他被治罪。“此言差矣,二殿下年纪尚幼,在太学院进学时日不久,还未习得许多规矩,即使有失了礼数的地方,也是小孩子的顽皮天性使然,大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这人看来倒是会说话,竟把他可称为犯上的举动直接说成只是“失了礼数”。祁溟月面带微笑,看着底下众人脸上精彩的表情,可谓多姿多彩,有趣至极,有名武将,满脸忧色,看来与母妃十分相似,可能便是他的外公安辕将军了。正在这时,祁诩天缓缓走了出来,对底下的反应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坐在了自己身上,才慢悠悠的问道:“不知众位爱卿在议论些什么?是否是安炀和莲彤的使者将要离去,你们打算有些表示,想要备点礼物作为践行呢?”群臣连忙摇头,私下结交他国使节,那可是叛国的罪名。陛下如此说,不知是何意?难道他们之中有人竟敢私下送礼?!一时间也忘了先前正在议论二皇子的不是,更何况连陛下都对他如此的行为视若无睹,他们这些臣子们还能说什么。祁诩天却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朕倒忘了,爱卿近日十分关心朕的溟儿,今日他好了些,朕便将他带来给诸位爱卿瞧瞧,也好让你们安心。”“二殿下无恙,乃是苍赫之福。”群臣纷纷祝贺,心中猜测,今日看来二皇子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却不知为何陛下当时毫不紧张?更不知是否是陛下派人把二皇子给救了的,这孩子今日竟敢当众坐在龙椅之上,陛下看来早就知道,也不阻止,甚至还宠爱备至的把他抱在怀里,看来这储君之位,别的皇子是很难奢望了。“安炀和莲彤的使者都要走了吗?我想见见他们。”听见二皇子这般突兀的开口,众人一怔,即便有陛下的宠爱,但大殿之上哪有他小小孩子插嘴的余地,何况两国使者都已整理了行装,就要离开了,哪是说见就见的?不料却见陛下抚着他的发,轻描淡写的答道:“溟儿要见他们?那便见吧。”说着对刘总管吩咐道:“叫人传话去,二皇子要见他们,命安炀和莲彤的使者们先暂缓出城。”群臣皆惊,为了那孩子的一句话,陛下竟要把使者们给召回来!?由不得他们不信,过了一会儿,使者们已来到了殿上。殿上安炀使者不安的站在殿上,好不容易苍赫二皇子归来,他们才得以出城,可谁知走在半道上竟又被请了回来,谁都知道,苍赫帝喜怒不定性情善变,这次他心里究竟在做什么打算,恐怕没人能猜到。“不知唤我们回来是何原因?莫非是陛下舍不得我们回莲彤,若真是如此,只要女皇陛下不介意,我们也愿留在苍赫,日日为陛下歌舞。”说话的正是莲彤的使者,她和身后的随侍们都是身段妖娆,眉目较好的女子,此时的一番话,抬首含笑间,眼波流转,流露无限风情。莲彤的君主是位女子,传闻她与苍赫帝原是旧识,若非她无法放下莲彤,今日苍赫之后很有可能就是她了,如今见了她遣来的人,竟也是个个清丽,颇具姿色,想那女皇定然更是风姿无双了。祁溟月在他父皇耳边轻声揶揄,“可惜了那日宴会上未曾见到,原来是父皇藏私,我却没有那么好的眼福,能日日见到莲彤的歌舞。”莲彤女子为帝,又以歌舞琴乐闻名天下,莲彤之内,没有女子不会几样乐器,且个个能歌善舞,可说是天下男人向往之处,但她们早该得了话,知道是皇子要见她们,而今却当作全不知情,只望着父皇轻言媚笑,看来莲彤女子也都个个大胆。“若溟儿想看,叫她立刻跳予你看便是了,父皇有何种歌舞未见过,她们即使舞的再好,又怎能与你月下刃血的模样相比。”安炀与莲彤的使者站立了许久,却不见苍赫帝有何反应,抬头见他正与二皇子附耳私语,都惊讶这名皇子不止当众坐于龙椅之上,甚至还能在这气氛肃然的大殿上,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处之泰然,依然言笑如常,和陛下一样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想起那日在宴上品茗熏,述来源,言行自若,气度不凡,小小年纪,便已如此,实在叫人羡慕苍赫帝的好运,能得了这么一位皇子,摇了摇头,祁溟月对莲彤之舞并不特别有兴趣,若真要看,红袖自不会比那些人差,“多谢使者美意,父皇他本不愿耽误使者归去的行程,此番请你们半路回转,劳烦了各位姐姐,实在是溟月的不是。”稚嫩的童音在大殿之上响起,语声沉稳,言辞有礼,莲彤使者不由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才笑言道:“女皇陛下早就听说有位二皇子天资聪慧,又长的俊秀非常,如今看来,哪是俊秀,根本就是祸水啊,恐怕长大之后会惹得无数女子为你神伤呢。”这哪是对一名孩童说的话,祁溟月皱眉不语,他素来不太喜欢言辞过甚的女子,只听祁诩天淡淡一笑,“朕的溟儿将来如何不必他人费心,朕今日请几位回来是有一事想要确认。”从他的话里看来已有些不悦。莲彤使者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苍赫帝如此,但也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于是和安炀使者对视了一眼,都静下来等他说出到底为了何事。静立一旁的臣子们也觉得今日陛下的言辞另有深意,莫非便是先前所说,有人私下对两国使者示好?果然听座上之人似乎满含兴味的开口问道:“朕听说几位使者来到苍赫后,在晔耀城赏玩了许多去处,溟儿失踪之后更是夜夜笙歌,可有此事?”安炀使者连忙摇头不止,“陛下不知从何处听来此种不实的谣言,二皇子出事,我们身为他国使臣,怎么可能如此不识礼数!”“正是,莲彤虽以歌舞闻名,但我等也不会有此不合时宜之举!陛下素来英明,自当能分辨,绝无此事。”“唉,朕只是随口问问,使臣何必如此激动呢,”祁诩天神色安然的抱着祁溟月,让他靠在怀里,理了理他的发髻,才慢悠悠的开口继续说道:“只因这段时日,时常有人议论,说溟儿已遭不测,又说两国使臣逢此时机,与我苍赫的重臣结下私交,来往频繁,驿馆之内堆满了各种金石玉玩,不知此事又是否属实?”不等他们回答,又若无其事的接了一句,“既然先前使者们称未曾出去,那么便是一直待在驿馆了,若有人上门求见也定然是见着了,驿馆内的厚礼也不会是侍从无知,替你们收的吧?”这才发现,原来先前的质问只是为了这一句,好个苍赫帝,居然用他们自己的话封住了他们的退路。给他国使官送礼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实属正常,可此事毕竟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讲,只因一旦说破,送礼之人便算有了投靠他国之嫌,身在帝位之人对此不可能不知,然而今日陛下竟然当众揭破此事,看来必是心中另有计较。暗中与使臣来往过的人都心生忐忑,君心难测啊,依陛下的性子,有可能对此一笑置之,也可能龙颜大怒,立时就把他们拉下去斩了,偷偷觑了一眼安坐陛下身上的二皇子,猜想陛下该不会在如此幼童面前斩杀大臣吧,于是又心安了一些。安炀使者连忙跪了下来,“陛下,我等身为使臣本不应议论他国内政,但陛下既已知晓此事,我也只能据实相告了。”莲彤使者也跪下身来,先开了口,“苍赫朝内确有人前来驿馆送了厚礼,并且还不止一人。”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不料祁诩天却毫不意外,仍旧面色平静的问道:“不知他们送礼所求何事?朕很想知道,能在这大殿之上有一席之位的人,有何事须得仰仗他国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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