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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诩天斜靠在龙椅上,看着远处跪在地上的两人,“朕很满意,溟儿果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竟能让你们对他如此忠心,看你们这几年来对他的照顾,也是花了心思的,担心他也是应该,只要溟儿这次回来,你们以后就听他的吩咐吧,不用事事回报了。”“可是这次……”红袖和莹然还是想出宫去救那孩子,他再如何聪慧过人,还是个幼小的孩子啊,陛下怎能放心他落在他人之手?!祁诩天似笑非笑的,“朕的话你们没听懂?”言下已透出不悦。红袖见此,忍不住急得掉了眼泪,“陛下为何如此狠心,平日里对殿下的万般宠爱奴婢等都看在眼里,难道对殿下的喜爱都及不上一件东西?”“你们的话太多了些,朕决定的事难道还要你们准许!看在你们侍候溟儿多年,这次饶了你们,还不下去?”祁诩天皱眉,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胆寒,也让红袖和莹然脸色惨白,她们当然知道一旦陛下真的生气,转瞬之间,便能让她们后悔活在这个世上。“奴婢遵旨。”咬牙站起身来,两人满怀忧心和不安的退了出去。看着两人出去,祁诩天走到书案旁,凝视墙上嵌的夜明珠,望着那萤萤珠光,不知在想些什么。刘总管推开门,走了进来,“陛下,影卫已回了。”本就安静的炫天殿内,此时一片沉寂,他的说话声在空气里荡起一片回响,背对他站于书案旁的玄衣男子仍旧未动分毫,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又好像未曾听见他的话。“影卫也已完成任务,剿灭了凤华宫的大部分人马,余下的……还有景凰和他亲信。”二皇子虽然就在景凰手中,但陛下还是下了命令,陛下他,还是老样子,从来未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刘总管站于一旁,看着陛下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垂首站着,等候吩咐。“刘易啊”,那个背影终于动了,祁诩天转过身来,“他离开也有些日子了吧?”“回陛下,二殿下离宫已七日了。”“七日”,祁诩天走到香炉旁,脸上挂着几分自嘲,“朕不曾想到,这七日里朕竟然有些后悔了……朕居然会后悔。”这样的感觉在溟儿身上,是第二次了。刘总管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说道:“刘易早就想提醒陛下,您对溟月殿下的宠爱,有些……”“有些过了头?”祁诩天不以为然,“既然要做戏,自然要做的像,不然此事岂会如此顺利,如今凤华宫已毁,景凤华更是不足为虑,只可惜景凰太过无能,让朕有些失望,当年让景凤华进了宫,还以为他们这些人会搅出些风浪,不料这个游戏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枉费了朕的期待,看来实在无聊的很呐。”刘总管摇了摇头,“陛下,臣的意思是,您既然后悔,难道还未发觉,您对溟月殿下与众不同?”祁诩天叹笑,“还用你提醒,溟儿他如此特殊,朕自然忍不住心底对他的兴趣,多宠了些也是自然,还有这次被掳走,”他又摇了摇头,似乎很意外,“居然让朕开始挂念了。”刘总管不语,从当年陛下在江湖上的手段,他早就知道,此人冷情无心,看来只是风流不羁性情善变而已,实则绝情冷血,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天下,这世人,在他看来也只是一场游戏,和一些或有趣或无聊的棋子罢了。只是没想到,二殿下竟然能让这样的陛下有了些许牵挂,实在让人惊讶。“那陛下看……臣是否要命人前去……”“不用,”祁诩天打断他的话,想到那个孩子,勾起唇,露出兴味十足的表情,“朕想看看,溟儿如何解决此事,若他让朕失望,便不用再花费心思了。”如此,即便丢弃了自己也不会觉得可惜吧。“那陛下看来,二殿下他有此能力吗?”“溟儿吗,他之前的表现可未曾让朕失望过,朕倒是很想知道,此次又是如何呢?”祁诩天低语着,慢慢朝门口望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刘总管并不意外,方才在他问话之时便察觉有人到了门前,陛下定然也已发现,只是不知会是何人?“陛下,臣记起之前得了消息,昨日景凰带着二殿下出了他在城外的分舵,方向似乎就是晔耀。”“嗯,你已说过了,那么看来溟儿也一同回来了,朕正觉得无聊,溟儿既然来了,父皇倒想看看你打算如何解决此事。”门缓缓的被推开了,“多谢父皇的信任。溟月把景凰宫主带来了,不知这种解决之法父皇可还满意?”一个小小的身影踏了进来,随后而入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一个身穿殷红长袍,泛着血色之气,另一个穿着劲装,一身惨白如幽魂。几人正是偷偷潜入皇宫的祁溟月和景凰,还有如影子一般的无爻。“父皇真是算无遗策,莫非早知道景凰宫主不会伤我性命?一路让影卫追杀,凤华宫的人死伤大半,就连儿臣的性命也不顾了吧,既然早知我身在何处,为何坐视?”祁溟月的小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却让景凰冷笑一声,“还能为何?还不是因为舍不得他的睘珠,在他眼里,你也只不过是兴起时的玩具罢了,又不止你一个皇子,没了你还能换别人不是吗?”说完语声一转,“殿下,我记得你可是带我来取睘珠的吧?为何来到此处?莫非你想让人把我拿下,你可切莫忘了,你已服了鸦青啊!”见祁诩天和刘易这两位高手在旁,景凰不由紧张起来,假若祁溟月拿不到睘珠,即便他身死,自己也绝对脱身不得。“放心吧,溟月言而有信。”祁溟月走到祁诩天身前,“父皇,若为了我的性命,你可愿意拿出睘珠?”“父皇若是不愿呢,溟儿怎么办?”祁诩天很是好奇。祁溟月抬着小脸,轻轻一叹,“那便当溟月赌输了吧,愿赌服输,也就一死而已。”竟是准备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要挟祁诩天拿出睘珠。“你帮着外人要挟父皇,这便是溟儿的解决之道?”祁诩天挑眉,并不见有生气的预兆,似乎觉得颇为有趣。“既然父皇不在乎溟月的生死,溟月又何必为父皇保睘珠呢?”祁溟月的话让景凰明白,这孩子发现祁诩天对他不是真心,便干脆以此报复,看来性子倒是烈得很,如若果然他为自己取得了睘珠,离开时倒可带着他,既可以用他做人质,也不怕他不合作,宫中侍卫定然不敢向皇子出手,即使祁诩天舍得,也不会当众命人杀了自己的儿子,一番思量,顿时安心了不少,“殿下知道睘珠的藏处,不如直接带我过去,也不必在此浪费时间,无爻当可阻拦片刻。”祁溟月扭头看他,满脸无辜,“可是我不知道呀。”说完还耸了耸肩,看来有些无奈的样子。景凰顿时被他的话气的浑身盈满杀气,“你先前竟是骗我!看来殿下是有意找死了!”“你先别急,”安抚了他,祁溟月又走回祁诩天身前,看着他满含兴味的双眼,“溟月既然不曾令父皇失望,这一次自然也不会。要知父皇安排的戏码虽然有趣,但没了父皇的配合也麻烦的紧。”祁诩天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对刘总管说道:“你去库房把睘珠取来。”刘总管领命去了,剩下父子二人还有景凰和始终好似不存在一般的无爻。殿中一时之间静的压抑,没有人说话,祁诩天只是打量着祁溟月,只见祁溟月走到那个白衣人身边,身子一倒靠在他身上,“我累了。”幼童的身子太过无用,容易疲累,自从发现无爻对什么事都不会有太大反应之后,他就时不时的拿他当靠枕,反正无爻也不会抱怨。景凰倒是习惯了,祁诩天却微微眯起了眼,露出几分危险的神色,忽然走下龙椅,把靠在无爻身上的祁溟月抱在了怀里,才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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