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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esp;&esp;“我想你是在巧妙地利用文学技巧来贬低我,对吗?你说你不怎么挑剔,然后和我进行互动,以此来把这句话和我联系到一起,暗示你选择我是因为‘你不挑剔’。也就是说,我不怎么样。”

&esp;&esp;康斯坦丁在他说话时悠闲地刮干净脸颊,用温水擦拭,然后仰头吻了亚度尼斯的眼睛。一边一下。

&esp;&esp;这么做时他幻想着自己正吞下两把刀子,在悚然的战栗中,他感到诡异的喜悦与安宁。

&esp;&esp;“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亲爱的,这世界上你唯一不需要怀疑的就是我对你的爱。”康斯坦丁低低地、温柔地说,“我的意思是,这么没眼光的我却拥有这么完美的你,这让我成了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esp;&esp;亚度尼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esp;&esp;“你在说真话,也在撒谎。”他告诉康斯坦丁,“太迷人了。这是你最吸引我的地方。”

&esp;&esp;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拜托,真心实意地许诺的时候内心深处知道这个诺言只代表这一片刻,人都是这样的!我就靠这个吸引你的?那岂不是谁都能吸引你。”

&esp;&esp;“你和他们不一样。”亚度尼斯说。

&esp;&esp;他的语气很简单,仿佛他所讲述的就是宇宙中的真理。康斯坦丁感到十分好笑,心说你才擅长说谎,我和他们哪里不一样?我们都是人类,对你来说都是蝼蚁。

&esp;&esp;该死。他讨厌记起来这些事实的片刻。

&esp;&esp;他接受了自己在亚度尼斯那里毫无特殊之处的事实,但那并不代表他喜欢这个事实。

&esp;&esp;说他自欺欺人好了,他喜欢亚度尼斯凝视他双眼时的专心,他也喜欢幻想亚度尼斯在那一瞬间里忘却了整个宇宙,只关注他一个人。

&esp;&esp;他也讨厌自己这么想。他憎恨自己竟然能这么想。他恐惧自己竟然敢这么想。

&esp;&esp;“和布鲁斯不一样?和斯特兰奇不一样?”康斯坦丁冷冷地问,“具体哪里不一样?”

&esp;&esp;他以为亚度尼斯不会开口的,他没想到的是,亚度尼斯给出了一段长长的解释。

&esp;&esp;“布鲁斯实质上从不撒谎。即使是在他说出谎言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没有你所拥有的那种对于必将违背诺言、谎言必然成真的确定性。黑暗和痛苦是他的养料,然而他从未有一刻放弃过爬出淤泥。你从不真的认为自己能爬出去,你实际上想陷得更深。”

&esp;&esp;“等等,等等。”康斯坦丁假装自己被冒犯了,“我只是比他更烂?!”

&esp;&esp;“……我想不。人类的挣扎在我眼里确实没有多少区别。”亚度尼斯露出思考的表情,缓慢地说,“是什么让你如此不同呢?我想,那其实没有什么理由。人类当然很可爱,可是寻找你们之间的不同,正如你自己形容的,就像寻找两只细节不同的蚂蚁。差距过于微小,可以忽略不计。”

&esp;&esp;康斯坦丁被这突然严肃起来的气氛搞懵了,说不出话来。

&esp;&esp;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挤出一个简单的发音:“呃。”

&esp;&esp;“也许我能强行找出点理由,也许就是命运的巧合让我唯独注意到你。也可能是我们第四种羞耻(7)

&esp;&esp;亚度尼斯很想反驳一下康斯坦丁所谓的“他还挺辣”……在康斯坦丁眼里,任何人只要有胆量攻击他,都能称得上辣。

&esp;&esp;虽然亚度尼斯其实也觉得斯特兰奇的反应非常火辣。很少有人能这么快从他自带的精神影响里挣脱出来,并且还能在近距离面对他的时候拥有如此旺盛的攻击欲,最重要的是,还把想法付诸于行动了。

&esp;&esp;他勉强抵抗着迎面而来的攻击,完全没做任何反抗,只是为了不让斯特兰奇的双手再次受伤握住了斯特兰奇的手腕。接下来他可以将斯特兰奇的手臂反扭过去,再单膝跪在斯特兰奇的后背上控制对方的行动,然而考虑到未来的大法师气得都开始近身搏斗了……

&esp;&esp;亚度尼斯结结实实地挨了斯特兰奇的几脚踹,还被溅落的玻璃碎片划出了几道血口。

&esp;&esp;鲜血染红了米色的床单,而斯特兰奇终于在目睹刺眼的大片红色后冷静几分,率先停下动作。

&esp;&esp;亚度尼斯观察了几秒斯特兰奇的表情,缓慢地松开对方的手腕,再以慢动作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也不打算攻击。

&esp;&esp;“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斯特兰奇冷淡地说,用眼神示意亚度尼斯的侧腹部。

&esp;&esp;亚度尼斯摸索过去,直接拔出了刺进身体的玻璃碎片。斯特兰奇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他把沾着血的玻璃片扔到一边后才勃然变色:“我是说叫医生处理——”

&esp;&esp;“别担心我了,斯特兰奇先生。”亚度尼斯随意地抚过伤口所在的位置,“流一点血算不上大事,我也很确定没有碎片残留。最值得担心的是你的健康状况了,我真希望你这些天里有好好接受治疗。你恢复得还好吗?”

&esp;&esp;“也许你能告诉我。”斯特兰奇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esp;&esp;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懂他言语和表情里的讽刺意味,还是懂了但没放在心上,亚度尼斯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端详过斯特兰奇的身体——康斯坦丁在边上大翻白眼——然后十分欣慰地点头。

&esp;&esp;“你恢复得非常好,斯特兰奇先生!当然,这也有赖于你过去始终保持着锻炼身体的习惯,”亚度尼斯用高昂的声调宣布,“你现在精力充沛、身强力壮而且头脑清醒,这一切都足以支撑你徒步登上喜马拉雅!”

&esp;&esp;斯特兰奇惊呆了。

&esp;&esp;康斯坦丁也惊呆了。

&esp;&esp;“我为什么要徒步登上喜马拉雅?”

&esp;&esp;“他为什么要徒步登上喜马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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