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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1页)

&esp;&esp;“总是这么冷。”康斯坦丁低声说,“我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人疯狂到和我同行,而那些足够疯狂的人八成被我送进了地狱,还有两成活着,活得比死还痛苦。”

&esp;&esp;“我真想念你,亲爱的,离开你的每一秒我都在想念你……我真他妈发了疯,”康斯坦丁说,“现在我知道那些被我上门讨要人情的人到底是他妈什么心情了,知道自己迟早要下地狱不是件好事……扶我起来吧,亚度尼斯,我太冷了。”

&esp;&esp;亚度尼斯评价道:“身为一个顶级骗子,你说话确实直击人心。”

&esp;&esp;他俯下身,将康斯坦丁抱在了怀里,顺手解开了他的风衣。

&esp;&esp;西装很漂亮,但也碍事。亚度尼斯撕开它们,扔到一边,偏过头欣赏了一下这具苍白的躯体。

&esp;&esp;康斯坦丁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缓慢结冰。

&esp;&esp;剧痛还在持续,更糟的是他的情绪低落到可怕,他感到悲伤、紧张和焦虑,心灵上的绝望感比来自肉体的疼痛更使他不堪重负。

&esp;&esp;可这重压感又是如此美妙。

&esp;&esp;即使他不愿承认,可他确实习惯于将每一件事都往最烂的方向设想,他拼尽全力试图逃脱最无可挽回的结局,可他拼尽全力的逃脱举动,又永远在使这件事变得一塌糊涂。

&esp;&esp;一塌糊涂,正如他最初的那个糟糕设想。

&esp;&esp;反复。循环。轮回。随便怎么说。到最后他已经完全理解了他的人生本质就是一团狗屎,没有更多的变化了,他也安于如此。

&esp;&esp;浓雾包裹了他,缓慢地侵入了他的皮肤,绵密的温暖令康斯坦丁清醒了几分,他无力地搂住了亚度尼斯的脖子,意识模糊地接受了一个从任何意义上说都完美到头皮发麻的吻。

&esp;&esp;另一种难以表述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感到无比空虚,缺乏自我,毫无存在的意义。没有什么值得谈论的,没有信念,没有勇气,没有亲密关系,他的所有反应都流于表面,他被这种空虚感支配着做出了无数可怕的事情,也被空虚感支配着,短暂地成为英雄。

&esp;&esp;现在这种空虚感终于被填满了。

&esp;&esp;不用做任何事以获取这种快乐,不用给出任何回馈,也不需要有任何期待,更不必为此而负责。

&esp;&esp;康斯坦丁收紧了手指,他叹着气侧过脸,又在突如其来的暴怒和攻击欲中狠狠咬住亚度尼斯的侧颈。亚度尼斯轻轻撇开了他的头,耐心地将手指放到了他的口中。

&esp;&esp;总是在被亚度尼斯冷待。

&esp;&esp;但从不觉得自己在被亚度尼斯忽视。

&esp;&esp;剧烈的攀升感混合在剧烈的低落感中,康斯坦丁清晰地对比出后者占据了多数。

&esp;&esp;他现在无比痛苦。

&esp;&esp;因此……无比痛苦的,无比绝望的……

&esp;&esp;他现在感到安全。

&esp;&esp;第三种羞耻(7)

&esp;&esp;饿。

&esp;&esp;滚烫的饥饿。

&esp;&esp;伯蒂并非那种从未吃过苦的大人物,甚至完全与之相反,在他人生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里,灾难总会突然降临,而他只能咬牙承受。

&esp;&esp;唯一的自由就是心灵的自由,他可以自己选择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灾难。

&esp;&esp;伯蒂选择视痛苦为最亲密的友人。

&esp;&esp;而一旦一个人能够做出这样的觉悟,能摆脱那些灾难,最终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就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了。

&esp;&esp;尽管曾经拥有过相当长一段忍饥挨饿的童年经历,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esp;&esp;所有会在肉体上留下痕迹的伤害,但凡是人体能够自愈的,当初受伤的时候感觉到多少疼痛,疼痛的记忆流逝得就会有多快。

&esp;&esp;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教官就对所有即将受训的士兵说:“你们的心灵比你们的身体更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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