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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1页）

&esp;&esp;……虽然从某种角度上讲，说他是个魔鬼其实也没什么错，邪教徒来找他，也不能完全算是找错了人……

&esp;&esp;所以这还是亚度尼斯第二种羞耻（26）

&esp;&esp;“真、真的吗？”他充满怀疑地问。

&esp;&esp;紧接着艾伦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不关我的事，我们要谈的不是别人怎么想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要是你的妻子……”

&esp;&esp;“我还没有结婚，艾伦，”亚度尼斯宽容地说，“但我确实被人求过婚。让我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如果我答应了她的求婚，如果她在婚后以其他人作为幻想对象，如果她的幻想对象是一个女人——我完全接受并且认可她有这样的自由。”

&esp;&esp;“……有女人向你求过婚？”艾伦的惊讶简直是不加掩饰的。

&esp;&esp;亚度尼斯挑起眉：“难道我配不上吗？”

&esp;&esp;“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艾伦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连声道歉，“我不是说你配不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以为根本没有人会向你求婚……不不不，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难以想象有谁能有这样的勇气居然敢向你求婚……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我就是……”

&esp;&esp;艾伦终于领悟到以自己可怜的表述能力是很难说清楚情况了。

&esp;&esp;他垂头丧气地闭上了嘴。

&esp;&esp;好在亚度尼斯听懂了艾伦想说什么。

&esp;&esp;“她当时太绝望。”亚度尼斯说，“她太绝望了。”

&esp;&esp;他的语气十分宁静，然而艾伦的好奇心却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esp;&esp;也许同样是出于逃避自身问题的需要，为了短暂地无视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艾伦问：“我能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

&esp;&esp;“结婚了。”亚度尼斯说，“无论如何她都想结婚，她也知道我不会和她结婚，就像我说的，那只是她绝望前的最后一次尝试……出于某种原因，她希望能和我结婚。如果不是我，她也有另一个备选人。”

&esp;&esp;艾伦问他：“我认识那位备选人吗？”

&esp;&esp;他其实最想问的是那个向亚度尼斯求婚的女人到底是谁，但即使是他也知道这么问太突兀了。问备选人的身份就好很多，起码胜者总会对失败者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宽容，就算亚度尼斯不想说，也不太可能生气。

&esp;&esp;亚度尼斯回答：“这取决于你认识多少作家。”

&esp;&esp;艾伦不太确定地报出两个名字：“……海明威？菲茨杰拉德？”

&esp;&esp;亚度尼斯看着他，笑了起来。

&esp;&esp;莉娜在客厅里看那些照片。

&esp;&esp;她已经细致地观察过了每一张照片，而它们每一个都是那么完美和逼真，丝毫看不出作假的痕迹。

&esp;&esp;莉娜知道现在的技术已经达到了能制造这样以假乱真的图片的地步，不仅是图片，只要愿意花钱，就算是以真人为模板制作一段视频也是小事一桩，当然细节方面仍旧是需要真人来进行扮演的，但也不过是一点儿动作采集的小工程，算不上难事。

&esp;&esp;一开始，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esp;&esp;但越是观察这些图片，莉娜就越是为这些照片中的人所展现出的姿态感到吃惊。

&esp;&esp;一切细节都是那么完美，不是虚拟造物近似于真人的那种完美，而是完美的完美——常看电影又眼光挑剔的人对此可能会有些了解，学院派演员之间的表演模式是一致的，他们在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后能控制好自己的脸部肌肉，做出各种细微的表情来强调和展示自己的情绪，但表演的细节不同。

&esp;&esp;有些演员微笑时的微微皱眉可能是一种无奈和苦涩，但有些演员做出这个表情时，表达出的情绪却是嘲讽和不屑。

&esp;&esp;就是这些微表情的细节将演员和演员之间的表演区分开来，每一个演员都或多或少地独享仅属于自己的某种特质。

&esp;&esp;莉娜在这些图片上看到了属于每一个张脸自己的特质。

&esp;&esp;照片上的人是阿兰·德龙，那么他的表情和动作就属于阿兰·德龙；照片上的人是费雯·丽，那么她的笑容和仪态就属于费雯·丽。

&esp;&esp;当照片上的人是马龙·白兰度的时候……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马龙·白兰度，而绝非一个演员顶着马龙·白兰度的脸朝向镜头。

&esp;&esp;莉娜逐渐感到恐慌起来。

&esp;&esp;很难说这是种什么能具体形容的恐慌，但正是因为这种无法形容，她才越发觉得恐慌。

&esp;&esp;也许这些照片都是真的，她想，但就算这些照片都是真的，除了证明收藏者的身份不同寻常以外，又能说明什么呢？

&esp;&esp;之前开门的人是布鲁斯·韦恩，他亲口说了艾伦的心理医生的全名是亚度尼斯·韦恩，韦恩家的人拿到一些明星的私房照难道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绝不，就算是在这些明星们还活着的时候，韦恩家的人想要拿到这些东西也绝不是难事，更何况这些人全都已经离开了人世。

&esp;&esp;但莉娜就是觉得慌张。

&esp;&esp;她孤零零地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esp;&esp;得马上从这里走开，她想，不能一个人呆在这里，那些照片是如此活灵活现，仿佛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玻璃框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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