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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1页）

&esp;&esp;“你要住在这些地方？”亚度尼斯质疑道，“你没有钱住旅馆和酒店？”

&esp;&esp;“没有钱。有钱也花在酒和烟上了。”

&esp;&esp;“我的卡就在门口的抽屉里。”亚度尼斯说，“我知道你翻过，但你没有拿。”

&esp;&esp;“刷你的卡太容易暴露行踪了，再说我也用不了什么钱。你给的道具倒是都很实用，如果不算使用之后的后遗症的话……”

&esp;&esp;“但是，”亚度尼斯辩解道，“它们最有意思的部分就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啊。”

&esp;&esp;“只有你这么认为！”

&esp;&esp;康斯坦丁把自己摔进一张摆在角落的破旧床垫：“你已经看过所有住处了，觉得怎么样？你喜欢哪个？”

&esp;&esp;“它们都一样烂。”

&esp;&esp;“恕我直言，最烂的都比你的房子好。”康斯坦丁捞起衣服，指着自己凸出的肋骨，“它是想吃死我还是怎么着？人被吃是会死的。你也不管管。”

&esp;&esp;“它没有吃你。”亚度尼斯说，“只有我可以。”

&esp;&esp;“……你吃得这么慢？你不都整个儿吞的？你换招数了？”康斯坦丁先是怀疑，而后缓慢地理解，然后他勃然大怒，“怎么！你还吃腻了？！！”

&esp;&esp;他忽然生气了，叫亚度尼斯说不出话来。

&esp;&esp;康斯坦丁为什么气上了？他不是一直都在为被吃掉生气吗？为什么现在反而更生气？

&esp;&esp;这就真的很没有道理。康斯坦丁很不讲道理。

&esp;&esp;“我每次只吃掉一点点。”亚度尼斯说，他还抬起手，做了个表示一点点的手势，“这样不会影响你的健康。你过去一直求我慢一点。”

&esp;&esp;“现在你开始听我的话了。”康斯坦丁阴阳怪气地说，“你知道人类说慢一点的时候其实是在说什么吗？意思是你太慢了。”

&esp;&esp;“……那很没有道理。”亚度尼斯只能说。

&esp;&esp;康斯坦丁眯着眼睛打量亚度尼斯，忽而朝他招招手，又拍了拍身侧。亚度尼斯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esp;&esp;床垫深深地陷进去——那块儿位置弹簧断裂——康斯坦丁被带得跌进亚度尼斯的怀里。

&esp;&esp;康斯坦丁仰躺在亚度尼斯的膝盖上，把玩着亚度尼斯的手。

&esp;&esp;亚度尼斯看着康斯坦丁反反复复地抚摸他的手指，指腹轻柔地划过关节，又慢慢擦拭他的手指内侧。

&esp;&esp;如果这么做的人不是康斯坦丁，亚度尼斯会说这是一种相当典型的病态迷恋。

&esp;&esp;手。分叉的肢体末端。灵活到可以制造和使用工具。具有美感。性象征。

&esp;&esp;很多人对手指有独特的喜好，康斯坦丁是其中的一员吗？根据经验，康斯坦丁在性方面没有明确的喜好，意思是怎么样他都行，怎么样他都能接受，怎么样他都最终会抵达高点。不过那更应当归功于亚度尼斯的辛勤劳动，他毕竟擅长这个。

&esp;&esp;“我不知道你还喜欢手。”亚度尼斯说。

&esp;&esp;康斯坦丁懒洋洋地哼了一声：“你不是什么都知道？”

&esp;&esp;“我确实知道你更喜欢我的本体。”亚度尼斯回答，“更喜欢不确定、不存在、不可见的感觉。我不知道你还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有段时间你很恶心我的身体。”

&esp;&esp;康斯坦丁为此出了一会儿神。

&esp;&esp;亚度尼斯不知道自己删掉了什么，删掉了多少。不过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检查一下。康斯坦丁说一段关系需要惊喜，他给了康斯坦丁几次惊喜——然后康斯坦丁恼火地告诉他，只有他们俩都觉得惊喜的时候，那才算惊喜。

&esp;&esp;于是他偶尔会随机地删掉一点康斯坦丁的记忆，又或者经历。这总算得上是惊喜了吧？

&esp;&esp;毕竟，他也不知道康斯坦丁在想什么。

&esp;&esp;他可以看，但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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