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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1页）

&esp;&esp;船舱里两人对坐，雨骤风疾，却奇异的吹不进这里。

&esp;&esp;摇曳的烛火下，雪亮的剑光如一道闪电，照亮整个船舱。

&esp;&esp;这是殷璧越人间别有行路难。

&esp;&esp;这些年都在做什么？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esp;&esp;但卫惊风想到的不止是近百年。他想起了西河村边的大槐树，春袖楼的浮生欢，云阳城里的一夜大雪，沧涯山上的云和风。

&esp;&esp;剑下杀过的敌人，门下收来的徒弟。

&esp;&esp;最后他答道，“百年前，李土根算到陨星渊开始飞速扩大，我便下去看看。”

&esp;&esp;“那里……有什么？”

&esp;&esp;殷璧越还记得在兴善寺，他和洛师兄闯入困住了观的佛堂，师兄的幻境里，就有陨星渊底。

&esp;&esp;剑圣淡淡道，“是魔物。生生不息的魔物。”

&esp;&esp;“有办法除掉它们么？”

&esp;&esp;殷璧越心中一沉。魔物他只在典籍上看过。不同于魔修尚有人的心智，低等魔物只知道吞噬活物的血肉，并且无痛无觉。

&esp;&esp;“没有。道魔大战以后，死的人太多，天地间生死平衡被打破，又遭天劫。天流火，地裂渊，戾气在深渊下积累，孕育而生了魔物。”剑圣放下剑，“百万年过去，已经成了气候。魔物饥饿到一定程度，就会出来觅食。即使没有莫长渊转世，它们也快该出来了。”

&esp;&esp;“所以师父下去除魔？”

&esp;&esp;“那些东西杀了还能长，治标不治本。”

&esp;&esp;猜想被证实，师父果然在做一件大事。即使他做的这件事情没什么人知道。

&esp;&esp;如果这百年间没有剑圣三番五次入深渊，只怕世道早就乱起来了。

&esp;&esp;卫惊风似是猜到自家徒弟在想什么，起身朝船舱外走去，“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esp;&esp;他站在船头，江上大雨倾盆，风波如怒，“可是天下谁比老夫更高呢？”

&esp;&esp;卫惊风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他剑下的亡魂无数，公认的不讲道理。也自认没有什么‘苟利天下生死矣’的觉悟，如果可以，他更喜欢天天睡觉喝酒，看君煜练剑。

&esp;&esp;但事情来了，逼到眼前，别人做不了，他就去做，理所应当。

&esp;&esp;“李土根算到了道魔大战时留下的剑冢方位，地脉与陨星渊相克，老夫下去一趟，把里面的剑气引出来，能封一半的深渊。”

&esp;&esp;“真的有剑冢？”

&esp;&esp;殷璧越一直以为剑冢只存在于传说。万千正道修士战死在大战中，尸骨被魔息腐蚀，只有剑留下。无处埋骨，却可埋剑。后来不是没人想去碰运气找一把神兵，但百万年过去，也不曾有人找到。

&esp;&esp;“有，只是那上面有个阵法，诸圣时代留下的，到现在也有七成威力。一般人过去，别说破阵，连方位都看不出。”

&esp;&esp;“师父要去多久？”

&esp;&esp;“不好说，办完事儿就回来。”

&esp;&esp;殷璧越觉得自己太没出息。

&esp;&esp;听到这句的瞬间，眼眶竟然酸了。能让剑圣说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种话，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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