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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伍（第3页）

&esp;&esp;她不敢想象爸爸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兢兢业业的教育工作者教育出来一对乱伦的子女！

&esp;&esp;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她这才意识到没有静音。条件反射仓皇抬头，邻桌女生奋斗通宵，此时果然皱起眉头来看向这里。张霈惴惴握着手机下楼，铃声不依不饶且耐心地震颤着。

&esp;&esp;直到走出图书馆大门，她才轻轻舒出一口气，眼眶一热摁了接听键：“哥。”

&esp;&esp;“你在哪儿？”张泽的声音因为信号原因模模糊糊。

&esp;&esp;“在图书馆。”

&esp;&esp;她哥似乎松了口气，紧接轻轻叹口气：“霈霈，你怎么…”

&esp;&esp;“我爱你！”张霈截断他的话，徒劳地呓语般重复道：“我爱你，哥…”

&esp;&esp;张泽没有立即回应——张霈愿意把这原因归功于信号延迟。

&esp;&esp;她靠在外环式楼梯下，没有焦距地抬头看依旧灯火通明的校园。

&esp;&esp;张泽的声音一向有点飘，不适合端着架子作公众演讲，倒适合插科打诨胡吹逗哏，或者沉下来呢喃在耳边讲情话：“网上的事情不用管，现在先回去睡一觉，听着没？别犯傻。”

&esp;&esp;这几年他们聚少离多，见着面也都互相端着架子冷嘲冷讽的，现在两人互通了心意，又出了这档子事，张泽终于咸话淡话絮絮说起来：“……你要是破罐破摔，一人在国内弄得周围七嘴八舌，你说我心不心疼？现在就一学生，踏踏实实学你的，我给你奔前程——当初往国外跑就是为的这个。我当时就想，万一呢，一万里头有那么一丝可能咱俩能在一块儿，这也值了。要是成不了……总之，现在是能在人群里待最要紧，明白吗？”

&esp;&esp;张霈眼泪早就流干了，顶着酸酸的鼻子小声说：“明白了。”

&esp;&esp;两个人一时没说话，就当张霈以为他这回真生气了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从话筒里浸出来，隔着千山万水，隔着透不过的厚厚屏障，隔着指向不伦感情的沸沸人声，带着说不尽道不清的罕见柔和：“霈霈，我希望你平安，顺遂。”

&esp;&esp;张霈没说话。

&esp;&esp;张泽接着说：“再给你个机会，霈霈。我不想——”

&esp;&esp;“张泽。”张霈上次直呼他大名还是她吻他的那个雪夜。

&esp;&esp;“我不后悔。”

&esp;&esp;“我就是…”张霈眨了眨眼，一滴泪又吧嗒掉出来：“…就是突然想把一切都毁了……”她喃喃地说：“等到整个世界都毁完了塌完了，那时候还有人管咱们吗？”

&esp;&esp;张泽在那头苦笑一声：“现在你毁得了谁？你自己，大不了把我搭上，爸心脏病再一犯，仨人倒霉，顶天儿了。”

&esp;&esp;张霈被这话逗乐了，想笑一笑，却发现脸僵了。

&esp;&esp;“行了，回去休息，接下来我得闭关忙一阵子。这事处理好之后可别再犯傻，知道吗？”

&esp;&esp;电话两头都撂了，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esp;&esp;张霈眼睛酸酸涩涩往天上看了看，天上什么都没有。

&esp;&esp;再拿起手机来却有些胆颤了，拖着昏沉的脑子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听她哥的——先睡一觉，睡醒再查这到底是谁捅出来的事儿。

&esp;&esp;她收拾好东西往宿舍走，打算再自虐式翻一翻那些帖子，走着走着却止了步子——删帖可能是张泽的手笔，突然冒出来的辟谣帖又是谁干的？

&esp;&esp;这帖子同样顺着热度高居不下，她点进去看，同样是匿名账号，措辞十分谨慎：

&esp;&esp;关于张x帖子事件的辟谣。

&esp;&esp;原帖热度太高确实有明哲保身的想法，但左思右想决定为张x说几句话。

&esp;&esp;利益相关，张x熟人，关系不错。

&esp;&esp;原帖中种种漏洞将在本帖一一指出。

&esp;&esp;（附原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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