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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局注意到了。
郭锡枰正要下车,看到她这模样也蹙了眉头,“不对,她状态不对。”
邢局惴惴不安,“除了庄郁,谁还知道琴房里的事?”
“陆一晕了,孩子吓得尿裤子,神志都不清了,唯一知道情况的就是庄郁、殷天还有米和。”
“你找个人看着她,别出意外,万一有情况,先把她控制住,年关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所有人都甭安生。”
急诊大厅里。
阿成和老莫,一个办手续,一个缴费。
熟门熟路,配合得相生相宜。俩人都淋了雨,全身哆嗦,跟摸着电门似的,可都不在意,了不起大病一场,还是眼下的事更重要。
殷天回来后呆滞地坐在等候区,手术灯灭时,她迟疑地抬眼。
米和被缓缓推出,白得像张纸片,那张脸轻悠悠地从她面前飘过。
“没什么事了,好好养,”主任摘下口罩,“得亏裂了,第一次缝得不正规,就算没裂过段时间也会发烧,大肠会感染,他倒是能忍。”
阿成如释重负,道了谢跟着米和的病床走。
殷天仍是愣愣瞌瞌,听着主任的话,兀的一激灵。
老莫觉得怪异,蹲下仰视着她,“怎么了?”
殷天张了几次嘴,嚅嗫了半天,没发出一个音节。
老莫摸着她大衣,又碰了碰她面颊,十冬腊月一般。
她扒下殷天大衣,“越裹越冷你还穿着,老殷和张姨在来的路上了,没事了,黑心羊没事了。天儿?天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老莫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哪受伤了?”
殷天傻里傻气,迟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老莫急了,“哪儿?哪儿伤着了!”
殷天迷糊抬头,拖拖拉拉地环顾四周,“这哪儿啊?”
老莫一惊,“什么哪儿?地方吗?淮江第三人民医院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天儿!”
殷天猛地瑟缩,“谁出事了!”
“你……你是不是冻癔症了,黑心羊啊,黑心羊受伤了!他把伤口迸开去劝你啊!你怎么回事,不是,刚刚在车上你不还好好的!你咋回事?”
殷天茫然若迷,盯着自己的手掌。
黏糊地血迹已渗在掌纹中,像是拿朱砂篆刻一般,一撇一捺,极为工整。
她将掌心递给老莫,“谁的血,为什么会有血?”
老莫不知该如何回答,急得搓火,她探头张望,想抓个医生来问问,可又不敢跑远,殷天这样子着实吓人。
殷天伸手想抓老莫,可没力气,抓了几次都滑落。
她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东西南北油黑一团,只能瞧清自己和那红艳艳的鲜血。
盲风暴雨遽遽,厚厚的血海汹涌而至,把她抛上天,拍下地,灌溉着她的口鼻。
她无法喘息,想抓住求生的物件,豁力向前伸臂,可四肢太孱弱,心脏太困苦,疼得她呲牙咧嘴,只能被横冲直撞,被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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