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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说:“用凉水洗洗脸,也许能好些。”陈大师点点头,从椅子中站起来,身体一晃差点儿摔倒。我连忙过去,把他扶到男卫生间。里面没有人,在陈大师洗脸的时候,我摘下五毒油项链,在陈大师身边晃了晃,颜色深灰。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猜中了,低声问:“陈大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头又晕又胀,很、很难受。”陈大师用毛巾擦着脸,喘着粗气。我怕他再次发作,连忙劝他立刻回家,陈大师连连点头,我问他家里都有什么人,他说:“我的老母亲,还有一名菲佣,怎、怎么了?”
&esp;&esp;我说没什么,把他扶出来,告诉刚从女卫生间出来的女助理,让她马上送陈大师回家,我也同去。女助理说司机就在餐厅外面的车里等候。宴席散去,我和陈大师坐在后排坐,让司机将我俩送回他在太平山的别墅中。
&esp;&esp;扶陈大师躺在床上,他的母亲走过来关切地问候儿子,陈大师说没事,让她先去外面,想和我谈些事情。陈母退出房间,陈大师问我:“田先生,你、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esp;&esp;不得不承认陈大师是聪明人,我问他是否知道刚才在餐厅里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陈大师说:“似乎记得,但又觉得像是幻觉,自己也搞不清了。”我把刚才他的言行讲了一遍,陈大师疑惑地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可能啊!”
&esp;&esp;“我们都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如此。”我回答。陈大师问是不是因为发烧、风寒或什么疾病所致,我想了想说:“据我所知,现在没有哪种常规病症能让人精神失常,除非致幻剂,或者是……”
&esp;&esp;陈大师支撑起身体:“是什么?”
&esp;&esp;我说:“除非是阴牌的影响,或者中降头。”
&esp;&esp;陈大师傻了眼:“我又、又中了降头?什么时候?”我说降头有很多种,除了情降之外,还有鬼降、魂魄降和针降等等。有的非常隐蔽,功力高深的降头师甚至能在远处给人落降,神不知鬼不觉,防不胜防。我问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接触过什么东西,比如感觉被针刺过,或者沾了哪些不明不白的液体。
&esp;&esp;陈大师说:“以前蒋英给我下情降,应该是把什么东西掺在饮食中了,因为我和她吃过饭,所以没防备。难道是在餐厅吃饭时中的招吗?”
&esp;&esp;“有可能,比如有人暗中搞鬼,在酒菜里做了手脚。”我回答,又让他再好好回忆回忆。陈大师想了想,说前几天有个台湾来的道长到香港,在弥敦道的某福利会大厅举办了一场法会,特地派人邀请我去。因为以前我也经常参加一些法会,所以就去了。
&esp;&esp;眉心骨牌
&esp;&esp;我一听,立刻警觉起来,问他法会的详细经过。陈大师说:“法会时间不长,大概也就是半个多小时。那位道长法号叫高山大师,称能与灵宝道君通灵,并让在场的十几名宾客共同体验。我也参加了。高山大师给我们每人戴了一块玉牌,又教给我们一段咒语,说回家之后每晚都要在清静之所念诵三遍,就会有奇效。”
&esp;&esp;我连忙问:“那你念了吗?”陈大师说他原本是不相信的,回家后就随手把玉牌放在书房的桌上。但晚上睡觉的时候却越来越觉得好奇,就拿着那张印有咒语的纸。对着玉牌念了三遍。没什么效果,他也没在意,可第二天晚上相同的时候,他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再次念诵那段咒语。就这样,连续念了四五天,忽然他看到书房里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转眼又不见了。开始以为是幻觉,但当晚睡觉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数次看到屋里的人影。
&esp;&esp;陈大师说:“我还真以为是什么灵宝道君显灵。还很佩服那位高山大师。可前天晚上在家里吃饭,我觉得有个菜太淡了,就让妈妈重新做一遍,她尝了后说没问题,我居然大发雷霆,把饭碗都给摔碎了,这在平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esp;&esp;听了他的讲述,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位从台湾来的高山大师肯定有古怪。陈大师从书房取来那块玉牌,我看到这牌子呈戈状,中央有突起,整体颜色偏蜡黄,纹理也很粗糙。用五毒油项链一测,颜色也很深,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玉牌,而是骨牌。
&esp;&esp;我问:“刚才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比如在那一瞬间,你的心理活动和以往不同,就像平常做梦的时候那样,会觉得自己有另外一种身份?”
&esp;&esp;陈大师想了想:“好像还真有。在餐厅里,我忽然间会觉得自己是在夜总会里,旁边坐着的是陪酒小姐。”对于他说的话,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
&esp;&esp;给方刚打去电话。他说:“陈大师又中招了?真是难办,去找阿赞巴登吧,让他看看能不能解开。”
&esp;&esp;我让陈大师明天和我去大埔围村,陈大师说:“明天不行,我要去一趟澳门,有个船王的亲戚要建别墅,想让我帮着选址,怎么也要两天,等我回来可以吗?”我说行倒是行,就怕你现在这个状态会影响做事。陈大师说他会带着女助理同去,我心想你的女助理恐怕也不安全,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再非礼她。
&esp;&esp;两天后,陈大师的女助理给我打来电话,说陈大师出事了,没法回香港,因为他在澳门把客户打伤。我连忙问怎么回事,女助理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客户是澳门某船业大亨的舅舅,姓易,陈大师在他家里谈选址的事,易先生的儿子问能不能把朝向改一改,陈大师开始说改了就会影响风水。易公子就多问了两句如果改会怎么样,陈大师突然暴怒起来,从酒柜里操起一瓶威士忌就砸在易公子头上,还大骂在我的地盘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esp;&esp;“我的天呐,那现在怎么样?”我惊愕。女助理说,易先生非常生气,当即报警把陈大师抓起来。她连忙和警方解释,称陈大师最近压力大,有些精神失常。还好陈大师和那船业大亨素有交情,没有过分追究,但警方要给陈大师做精神鉴定,以判断他是否有正常的行为能力,要是没有,搞不好就要被限制行动。
&esp;&esp;我连忙问那怎么办,女助理说她已经在四处活动,托了陈大师一位在澳门立法会的好友从中调停,总算是把这事给压下了,但可能要后天才能回港。
&esp;&esp;等陈大师回到香港后,我立刻带着他来到大埔围村面见阿赞巴登。将经过一讲,他手里拿着那块所谓的“玉牌”,告诉我们这是人的眉心骨,又叫聚魂骨,如果死者是横死的,眉心骨就是怨气最大的部位。
&esp;&esp;陈大师一听居然是由人骨制成,吓得脸如白纸。我心里猜想,这块眉心骨多半就是兴哥的。肯定是那个高山大师把兴哥的阴灵附在骨牌中,再借着办法会的机会给陈大师戴上。
&esp;&esp;阿赞巴登又看看那张印有经咒的纸,摇摇头,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法门的咒语,但应该不是东南亚的巫术。
&esp;&esp;开始施法,阿赞巴登让陈大师坐在简易的法坛前,用域耶给陈大师施法。陈大师闭着眼睛,浑身颤抖,一边说着“别他妈的惹我,要不然杀你全家”、“干你娘”、“敢摆我的道”之类的话。这个语气只有我知道,那是兴哥说话的腔调。
&esp;&esp;那块骨牌被放在域耶头顶,阿赞巴登中施过法之后,陈大师沉沉睡去,我把兴哥的事告诉阿赞巴登,他说:“这个人是被砍死的,冤魂不散,附于陈大师身上。但怨气只会影响到直接参与者,也就是说,横死的人只会缠着直接让他致死的那个人,也就是砍死他的,不太可能因为佛牌店是陈大师的,就缠着他。”
&esp;&esp;我说:“问题肯定出在那个什么高山大师的法会上。”等陈大师醒来,阿赞巴登让他描述那次法会的情况,陈大师捂着脑袋讲了法会的布置和一些器具、仪式等细节。
&esp;&esp;阿赞巴登说:“我对中国的法术不太了解,但也去过台湾和云南几次,看到过他们施法。如果没记错的话,陈大师参加的并不是什么法会,而是中国术士的外道神坛。那位高山大师将某人的阴灵附在骨牌上,给陈大师戴上,又施以巫咒,让陈大师暂时被骨牌吸引,自己在家中又连续念了几天的邪咒,就等于自己把骨牌中的阴灵附到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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